经雅垂眼看了看自己面前映着灯烛光晕的满盏酒液, 道:“不了, 我……酒量不好,若是喝醉了,再失态于殿下……”
长公主打断她道:“醉便醉了, 在自己家中放怀,又何谈失态?”
经雅闻着扑鼻的酒香, 心中微痒, 但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去端那杯酒。
长公主也不强她,只又给自己斟上了,一边慢慢地喝着酒,一边同经雅说话道:“等过完年,陈子陵就会被革职, 至于原因,你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本来也志不在朝堂,如此一来,倒算是遂了他的心愿。”
经雅没有应声,只坐在那里边听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陈子陵会被革职,也算是被她的安排影响了。
皇帝迟早会因为她与长公主的关系而对经家下手——一来是为了震慑,二来,也是为了给幼太子将来铺路。
不过都无妨,早在四月时,她就已经给皇帝铺好了台阶下。
当朝宰相,受下其他官员所求,与自家门生串通一气,妄加干预刑部决断——知法犯法的罪名,说小不小,但偏偏是落在了刺杀那件事上,那便就大也不能再大了。
毕竟皇帝还看重着一分脸面,这样的事情,他不会让它被摆到明面上去的,否则那时便不会看着她父亲,以流匪的身份处置了那群人却不作声。
至于陈子陵……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直白地跑去求她父亲。
看来也真是如长公主所言,此人是无心久留于朝堂上的。但这个陈子陵,却也的确是个人才,日后何去何从,还需得再妥善安排……
经雅正想着事,忽然面前便多出来了一只盛满了的酒盏,持盏的手不稳,盏中的酒液便就晃悠悠地从沿口出逸了出去,落到持着酒盏的那只手上,再缓缓滑过去,留下一道水痕。
经雅忙去抬头看长公主,只见长公主面色酡红,微讶叫道:“殿下?”
长公主没有回应她,眼睛微微眯着,一只手托着腮,另外一只则是将手里的酒盏往经雅那边更送了一些,道:“你,喝……”
经雅看了一眼送到自己面前的酒盏,又看向长公主,问道:“殿下……可是醉了吗?”
长公主摇头,说:“没有。你,喝……”
说着更是将那酒盏往经雅怀里送,经雅无奈,只好接下了,看着长公主道:“殿下,我酒量不好,若是醉了……”
长公主慢慢地坐直了,又缓缓向经雅倾身过去,眼见两人就要碰到了一起,长公主却稳稳地停住了,对着经雅眨了眨眼,萃然一笑,说:“喝。”
经雅看着近在眼前的长公主,喉头攒动了下,生生是摒住了呼吸,一动也没敢多动。
长公主平日里便已是颜色明艳,百般难描了,如今再加醇香酒气点缀,腮带桃色,就更是艳然夺目了……
“不喝?”长公主看着经雅不动,便又眨了下眼睛,说:“那我喝了。”
说着话,长公主便要低下头去喝经雅手里的那杯酒,经雅这才回神,连忙去拦道:“殿下,别!我喝便是……”
长公主听见了这话,便就不要去喝了,只笑眯眯地看着经雅,说:“喝。”
果然是在这等着捉弄自己的吗……
经雅又看了一眼长公主,只见她正满脸期待似的看着自己,眸中光泽水润,眨一眨,仿佛便有万千星辰散落开了,比烟花来的来要好看。
算了,喝便喝罢,反正长公主也醉了……
经雅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再犹豫,抬手将杯中酒饮尽了。
谁知一杯饮尽还有一杯,且还是长公主亲自斟的,经雅无奈,便就只能由着长公主来。
就这样连着不过五杯,经雅便倒去了桌上,枕着胳膊阖起了眼。
长公主斟满了一杯回过头,看见人趴去了桌上,就拿手指试探地轻轻戳了戳经雅也染了粉略微有些发烫的颊侧,问道:“当真这样就醉了?”
“这可才是药酒呢,若是换成了别的,岂不是一杯倒吗?”
经雅不理她,只将自己的脸往肘弯处深埋了埋,继续趴在那里睡着。
长公主收回来手指,翘着嘴角看着趴在那缩成一团睡着的经雅,把方才她斟的那一杯酒端过来自己缓缓喝了,眸光清澈,并没有半点昏醉之意。
喝完了这一杯酒,长公主便放下了酒盏,过去取了一领斗篷来盖在了经雅的身上,又给自己系了一领,才走到经雅身后俯下去,靠着经雅的耳边,说:“小耗子,要回屋去睡觉了。”
经雅没动也没回应,长公主就又轻笑了一声,道:“不然就留下来,与我睡一张床榻,可好吗?”
经雅无意识地缩了一下,长公主才站起来,说:“逗你的,要回房去了。”
说罢,长公主便弯身去将经雅轻轻抱了起来,方才盖在经雅身上的那一领斗篷有些太大了,这会儿却是正好将经雅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长公主很是满意地抱着经雅出了去。
她们两个院子是紧挨着的,不过中间不好直接走,还得要绕个路。
于是这一路走下来,便是人再少,还是有人看见了。
长公主一直抱着经雅送到房里,替她除了外衣,又将被子盖好,才在床沿坐下来,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经雅。
额头光洁又方正,好看,是她喜欢的;眉浓淡相宜,好看,也是她喜欢的;眼睛……闭着也很好看,她也喜欢;鼻子小小巧巧的,好看,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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