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的娱乐项目到此结束了,不禁悻悻然,但这老头,这老头的面子他又不得不略给几分。他抬手一挥,示意“骑士”们带着地上的残肢一起退下。不料主教大人却不想在这儿跟他谈,他说:“请您跟我来,殿下。”
在摄政王的议事厅,约翰甩袖子反驳道:“哦,这难道要怪我吗?谁知道会搞成现在这样?”
“但您应该更加谨慎,殿下,”主教大人谴责说:“我提醒过您,不要随意挑衅他。”
“得了吧,你也说过这是个一箭双雕的计策,说不定能收到奇效呢。”
“可您应该更谨慎,”主教再次强调,“起码应该在搞清楚计划是否已经彻底执行之后再有所行动。”
“那就更加不是我的错了,是你向我推荐了那什么信鸽,也是你提议说传递的消息内容不能太明确,用点儿暗语。瞧,这就是你那暗语带来的后果。”
信鸽传递消息本是绝佳选择,那远比人要迅捷得多,但也有缺点,路途中迷失或者被捕猎并不是没可能。所以为了保障信息能够抵达目的地,传递的一方通常会选择放出十几甚至几十只带着相同讯息的鸽子,可为了内容不为外人知晓,采用暗语是必然的选择。但问题是,既然是暗语,语言描述就不会太过清晰,往往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读错了对方的意思非常少见,可也并非绝对没有。
比方说这一次,摄政王就完全理解错了传来讯息的意思,或者准确点说,他并不是会错意,只是实际发生的事远比他想象中复杂的多,经过暗语的简化,反倒让他做出了完全错误的判断。
谁能想到,自己派去的杀手还没动手,国王就已经先遇袭了呢?而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死!
“真的不是你干的吗?”约翰神色阴郁地盯着主教,想要在他脸上找出答案。
“当然不,临行前我嘱咐过,把这件事嫁祸给诺丁汉的人身上,谁知道还没到洛萨他的人就几乎跑了个精光,我们的人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主教的脸色也不太好,信鸽传递的消息只说国王遇袭,可谁知道并不像他们安排的那样呢?摄政王太沉不住气了,他没有等到更确切的消息传来,就下达命令派人快马加鞭的去了诺丁堡。直到今天早上,东征路上的眼线们才回来一个,告诉他们实情。可这已经来不及了,诺丁汉已经在来的路上,此刻恐怕都快抵达暴风城了。
“那我们怎么办?”约翰问。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丝阴戾闪过主教眼底,“既然他都来了,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尽管他曾担心挑起北部战争,但如果领主已死,量诺丁郡群龙无首也翻不出多大风浪。
“可是,理查德问起来该怎么回答?”摄政王对他哥哥终有一丝顾虑,而诺丁汉又是他看重的封臣。
“他不会追究的,”主教说。一个健康的国王都未必能够回到奥丁,更何况一个已经受了伤的?“我们得再想点儿办法,让他永远都回不了国。”
约翰眼睛一亮,这个提议好,他巴不得如此。可是,“跟随诺丁汉一同前来的三百人怎么办?”从诺丁郡到王城的路上同样有为他传递消息的探子,诺丁汉从自己领地出发,可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了近五十个骑士和二百多个骑兵。尽管约翰十分纳闷当初他下令几乎征调了诺丁郡内全部骑士,诺丁汉从哪儿搞来这五十人,但诺丁人的骁勇彪悍他也反复听说,倒不得不心存畏惧。
“怕什么?!”主教冷哼道:“这三百人,难道还能都跟着他进王宫?到时候命他孤身入内,杀了他,三百人犹如一盘散沙。”
“没错!”约翰拍手赞叹:“咱们就这么办!”他心中不但将王位当做自己掌中之物,连堂妹亦在他的算计之中。诺丁汉,你的死期到了。
暴风城里莱顿公爵的府邸内,亚瑟正由仆从抱着,被慢慢放到马车上,尤菲米亚站在他身旁。“你这是干什么?”她说:“一个即将受审的罪臣也值当你亲自相迎?”
亚瑟冷冷瞥了她一眼,“你大可以现在入宫,向摄政王汇报。”
“我不会!”尤菲米亚大声反驳,她屈下双膝,两手抓着哥哥的腿,“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至于约翰,约翰……你知道,我也是没办法。”话到最后她低下头,声音已带哽咽。
“我永远都没法完全康复!”亚瑟情绪激动。他的腿,他的腿修士们诊断,不可能再站起来了,能捡回一命已是万幸。所以他恨极了那个人,也恨自己这些年来的忍让和懦弱。但是,妹妹……亚瑟心底长叹口气,这也不能怪她,这不能完全怪她,摄政王是如何荒唐无道又是如何为所欲为他心里也清楚。“答应我,以后别进宫了,”他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命令她。
尤菲米亚点点头,脖颈仍低垂,也看不清此刻面上表情。“可是,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去拉拢诺丁汉呢?约翰,摄政王既已动了心思,国王又遇袭生死不知,这个时候,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如果不拉拢,我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亚瑟虽然个性优柔寡断,但也不是傻子,他对摄政王一直以来的野心都心知肚明。只是他是王位第一继承人,名正言顺的王储,只要他什么都不做他就能继承王位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做多错多,不做不错。他也想到等理查德去世后,他跟约翰还将有一争。但那还早,他的伯父如今还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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