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te,她拉黑了我的所有联系方式,我们没有再见面。京城有两千万人口,如果一个人不想碰到另一个人,那么碰到他的概率会趋近于零。
大姐结婚那天,她笑的很幸福,妈妈将她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嘱咐他给她幸福。冯曼青也去了,在旁边笑的得体。我忍不住喝了很多酒,胃很难受,跑到酒店的卫生间吐了。在洗手台,抬头就能看到镜子中狼狈的自己。那个人很陌生,我觉得他并不是我,于是对着他开口讲话,有人幸福就好,有人幸福就好。
难得所有人再次相聚的一天,我们没有住在酒店,而是被送回家。将妈妈安顿好后,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去,觉得再难站住,躺在了地上。最贴近大地的姿势,让我感觉安全了不少。我看到床底有一个箱子,有些好奇的将箱子拖出来,沾了许多灰尘。
妈妈翻了个身,于是我将箱子抱起来,蹑手蹑脚地出去卧室,在客厅的茶几上打开。里面有很多陈旧的物件,爸爸妈妈的结婚证,全家人的相册。我忍不住翻开,旧日的光阴被定格,往昔的时光重新打磨搁置到我面前。
我看到了小学时候的毕业照,一眼找到了沈默生。她眼睛瞪的很大,沉默而用力的活着,就像一株野玫瑰。她用荆棘保护自己,开出了最美好的样子。我看到了那支放了十年的钢笔,它的表面已经被氧化,不复最初的光泽。我将钢笔放到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我知道从我决定放弃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不配再拥有幸福。因为我亲手毁掉了一个人真挚的、可以爱人的心。
我将为此下地狱。
我已在地狱。
☆、番外:当你离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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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默生毕业,我远远的看着她。她微笑,我觉得她的所有悲欢都隔着一层,仿佛雾里看花,总觉得不真实。学校会将毕业生绶带的照片放在云端,我一张一张翻过去,找到了她,然后将那张照片下载后洗了出来,放到了那个箱子中,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都锁在了那里。
后来白吉笙出国,与傅司野平静分手。傅司野那晚找我喝酒,时隔两年,我们讲和。他问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我什么也没说。我们只喝酒,喝了许多许多的酒,最后仿佛喝醉了。
第二天醒来,依旧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沈默生工作,和身边的人联系很少,我逐渐失去了她的消息。
和冯曼青在一起后,我才知道她曾经休学是因为精神病史,这点冯副院长讳莫如深。冯曼青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像个普通人,不好的时候有点冷酷,甚至歇斯底里。她朋友很少,旧事很少有人知道。后来她妈妈跟我说,我才知道一些情况。
冯副院长有点老封建,总希望有人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冯曼青是个女孩,这让他不满意。但冯曼青从小就表现出一种聪颖,十岁上初中,十二岁上高中,十四岁就参加高考,并且成为b大医学院的高材生,这才弥补了冯副院长内心那点遗憾。
或许是因为迟来的叛逆,在她十八岁读研究生的时候,她的叛逆期姗姗来迟,和一个男生恋爱。那个男生是地下乐团的主唱,冯副院长知道后大发雷霆,勒令她分手。但冯曼青不依,而是和男孩私奔,结果路上出了车祸,那个男孩将她护在怀里,大脑飞进了一片玻璃,当场毙命。
冯曼青一直没从这件事中走出来。办理了三年休学,找心理医生,去疗养院,本来冯妈妈不想让她再接触医生这个总是沾着血的职业,但冯副院长不停,也是看冯曼青后来情况渐好,才放她回来上课。然后就是她回家求助,父亲出山做手术。
我问她:“为什么是我?”
她眼神躲躲闪闪,最后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悲悯,有可怜:“大概是,你和那个男孩有些像吧。”她说罢就要跪下,我又怎么会让同自己母亲一样年纪的人真的跪在我面前,连忙去扶她,她哀求:“你不要去刺激她,对她好一点,我们全家都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
冯副院长想收我做关门弟子,但我最后没有留下来,我不想有太多瓜葛,轮转后留在了妇产科。
我和冯曼青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继续走下去。我不愿刺激她,但也不愿意过多亲近,最后反倒像是朋友。这样也好,不用太过于勉强自己,我怕有一天自己爆发。
冯曼青有过几次歇斯底里,我陪她熬了过去,后来她情况慢慢变好,生活波澜不惊地继续。每个月会有一次家庭聚会,一起去她家,一起到我家。直到有一次在厨房,妈妈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才惊觉原来我已经二十七岁了。我脑袋有些混乱,沉默了一阵,才道:“再说吧。”
妈妈拍着我的背,用拇指试图将我的眉宇熨平,“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
“没。”我笑着说,连我自己都诧异我能这么平静,甚至可以假装开心,“不都说婚前会有恐惧症么?我觉得我可能患上了这种病,过段时间结婚了就好了。”
妈妈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直接看穿了我的伪装,我觉得有些狼狈,从冰箱里偷了个西红柿吃。溜到阳台,忽然很想抽烟,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回家,终于在阳台上抽上了,满足了渴求,可是心里空落落的。
也是在我二十七岁这年,冯曼青选择了分手。
她的精神早已稳定,年少时候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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