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之见陆安泽面色难看,知趣地悄悄退下了,留他们亲哥俩单独叙话。
剔透如陆安泽,自是明白二哥这是要向傅春月妥协,在自家哥哥面前,也懒得掩饰,泪目道:“我就是不服气,现在什么都要忍,什么都要让,连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子都要骑到头上来!”
陆久遥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前些日子我接到大哥的来信,他反复交待要我不要冲动,维护好家庭的和睦。你觉得以大哥的性子,会甘心看到这一切吗?咱家逢此大难,祖父至今还在狱中,已整整五年,父亲他们也被面上刺青,就算咱家起复,也再难居以高位。我们幸得妻主之助,侥幸逃过一劫,你那时还小,二哥却清清楚楚记得绳索捆在身上、马上就要被墨刑的凶险。
我们陆家人正值生死存亡的最低谷,全凭忍耐坚韧才能获得生机。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那傅春月进门已成既定事实,还有什么认不认的?他能干才好,才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只是日后咱们更要严防死守,若是再让别的男子进门,那就是你我兄弟无能了。”
“嗯!”陆安泽重重点头,“二哥说得对,就让他傅春月得个便宜,我日后若不能有所成就,誓不为人!”
陆久遥拍拍陆安泽的肩膀,示意他先下去,自己则去找花弥亲自说傅春月来京的事了。花弥很惊讶也很过意不去,既然陆久遥主动提这事,那日后自己的时间势必要平分给傅春月三分之一了。陆久遥大度地抱抱她,诚恳地说自己会慢慢适应,家和万事兴,自己肯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于是在陆久遥的正式邀请下,傅春月堂堂正正地进了侯府的朱门,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高门大户的内院儿,不由暗自打量,默默记下侯府的布置风格,打算日后在布置自己与妻主的爱巢时加以参考。
远远看到妻主袅娜的身影,近前看她不好意思地偷看自己,没有自己担心的生气不满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先与陆久遥和陆安泽打过招呼,才对着花弥行礼道:“妻主,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花弥被他这一声叫的心都软了,不由想起在辅阳时两人的蜜月,当着陆家兄弟又不好表现出亲热,只扶裙规矩地回了一礼道:“我一切安好,你还好吗?”
当然不好!傅春月心里想道,却避而不谈,笑说:“妻主,咱们别让陆二哥陆三弟陪站着了,快点进屋吧。”
陆安泽鼻子都快被他气歪了,这个傅家子,一张口喧宾夺主啊,敢不敢有点后进门的自觉?
“哼”地一声,甩袖率先进门。陆久遥一人在京城打拼,受过的大小打击不断,傅春月这点杀伤力他还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颇显大家之风,面色如常客气道:“请。”
傅春月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登门入室,几人先是简单介绍认识了一番,然后一起共进午餐。用完饭后,陆安泽陪着花弥先去午睡了,陆久遥这才单独与傅春月深谈起来。陆久遥虽只比傅春月大一岁,但不同于陆安泽杂七杂八的进学历程,他的少年时期还是幸运地接受了陆家的精英式教育的,举手投足自是与傅春月商家平民出身不同,他先是亲切地表态既是一家人,凡事共享,主动提出要分出每月的三分之一让妻主与傅春月独处,然后又对这么些年来傅家对陆家财力上的大力支持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陆久遥的一番话熨帖了傅春月好胜不平的内心,他本就对从政当官不感兴趣,看不上那些道貌岸然的文官武将私下却勾心斗角,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多挣钱,陪着妻主过好富裕清闲的小日子。
见这个仪表堂堂的探花主动向自己示好,心里的气劲儿就消了大半,也不愿再玩虚情假意的游戏,直白表态道:“既然陆二哥这么厚道,那小弟我也就明说了:我始终清楚自己的分量,从未奢求能超过您三位在家里的地位,只是因为不巧与您三位爱上了同一个女子,而妻主她也不讨厌我,所以小弟才厚着脸皮挤进你们之中,只求能有小小的一个角落。若承蒙您三位不嫌弃,小弟愿意竭尽本家之力,与陆家共进退!”
“好!”陆久遥没想到傅春月竟会这么痛快,话说得也漂亮,与当年书院那个气晕先生的顽皮小子真是不能同日而语了,见他明确表态,点头道:“我陆家子弟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既然傅兄弟如此坦诚,那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不说两家话。”
然后巧妙地引出话头,点给他不要让他不明所以就掺和到朝堂之事中,问道:“傅兄弟可知妻主的家事?”
傅春月点点头,陆久遥继续说道:“我已把你与妻主的事告诉了岳母,她很高兴,盼着与你亲见一面,不过因为她现在的主夫是秦相,身份地位极其尊贵,我们须得避嫌,尽量不要跟相府扯上关系,还是约在外面见面吧。”
傅春月虽不懂朝堂之事,但却不傻,说道:“还请陆二哥明示。”
陆久遥见他上道,这才细说了朝堂各派的利益瓜葛,行事不慎会带来的杀身之祸,最后示弱道:“陆家远不比以往,现在谁都可以来踩一脚,连累妻主也跟着不能享受尊荣,想当年她还开玩笑说早晚有一天会做这京城的街霸,扬眉吐气地在大街上横着走呢。”
“扑哧,”傅春月笑出声来,没想到这平素不显山露水的陆二少口才绝佳,比起陆大少不遑多让,不愧是探花之才,自己居于这等人物之下,心里也能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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