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突然安静下来,目光带着审视,“洛洛公子,看您的表情,是没尝出来吧?”
祁洛面露尴尬之色,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您就别找借口忽悠我了,前一阵侯爷常与你共饮同一壶水,刘先生说过侯爷服药期间尽量免茶,以防影响药效,所以您这茶壶里的也都是清水,其实,您这些日子压根就没有发觉。”
祁洛干笑,冲他眨眨眼:“好聪明,都被你发现了呢。”
白袂撅嘴,略有些生气地看了看她,捧茶壶走到门口,不甘心地回头,闷声道:“我早觉得您可能就是公主,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她可以理解白袂得知真相后对她的态度,毕竟,要不是为了救她,白遇玖的身子也不至变成现在这般羸弱,却不愿瞒着他。
“用过早饭了么?”正想着,白遇玖已经走进屋里,见她手中捧着茶杯,面色还十分的尴尬,不必过问也已是了然于胸,安慰她道:“白袂从小跟在我身边,对我袒护一些,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经昨夜那一茬,她哪里还能以平常心面对他,全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目光四下游离,道:“贼兄约我午后湖边见,我……去准备一下。”
“洛洛。”白遇玖叫住她,“你是在逃避么?”见她低垂着头,话锋一转:“往后,你还是穿回女装罢。”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抬首将他望着:“侯爷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洛洛,你还是穿回女装罢。
祁洛:为什么呀?我觉得酱紫很有个性哎!
米砸:你胸辣么大,万一下垂了肿么办??
祁洛:滚滚滚!
☆、第20章
他说:“洛洛,你尽管随自己的心,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妥当。”
白遇玖没有言明,点到为止,她却费了好一些心神。
待他专用的马车走远,她才恍然惊觉,他是打算将事情真相告诉皇帝,赶在简相父女以此为筹码要挟他之前。白遇玖何等的聪明,即便是犯糊涂也笼统不过几桩和她对手的小事情,这样睿智的人又怎肯任人摆布,更何况,这乃是终身的大事。
二夫人一向精明,这回也输在了不防隔墙有耳之上,让这天大的秘密被简逑听了去。
祁洛站在湖边的杨柳树下,这是她常来的地方,同一片草地,同样的蓝天白云绿湖水,今日看上去却有别种风情,教人伤情。
贼兄披了一身粗糙的草皮衣裳,蓬头垢面,头上还插着几根枯草,远远看上去跟个草靶子一样,分明是个伤感的形态,却因这身装备平添几分喜感。她心情复杂地望了望天,明知不合时宜,仍是忍不住开了口:“贼兄,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不讲究?”
莫羽因她的开场白怔了一怔,而后勉强地笑笑,叹息一声,头顶的枯草便跟着晃了一晃,只听他自怨自艾道:“事到如今这般田地,还瞎讲究什么。”情绪看上去不甚乐观,八成是知道了莫王爷的事情,也是因此才会避开白遇玖约她独自前来。
“没想到我一向尊敬的父王会是……会是忤逆谋反的贼子!”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仰头痛诉:“我能怎样?”痛心疾首时又定定望着她,一派认真地问:“钻洞妹妹,你会相信我么?你信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这样的身世,没有这样的爹,这些事情我当真是毫不知情!”
她愣了一愣,倒不是被他问住,实在是莫羽这一番情急之下的话有待考究。不答反问:“忤逆,谋反?”听他这用词,莫王爷不仅是要致她于死地,致白遇玖于死地,最终的目标还是他效忠的人。除了西楚的皇帝,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莫王爷,效忠之人还能有谁?
莫羽误以为她避开话题,伤心之余抹一把脸上的辛酸泪,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继续痛骂:“连我都差点成了助纣为虐的贼子,现在连你也不信我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丧尽天良的爹!”
听他用“贼子”形容自己,她才猛然想起一事,狐疑道:“莫非,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是莫王爷指使你到侯府偷的玉壶?”
莫羽蹲在地上,抱头骂骂咧咧好一阵,听她问话,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父王让我那么干的。本以为得手了,回去可以讨一份封赏,谁知,谁知半夜竟还惊动了侯爷,最后关头被他给拦住了去路,拿回了玉壶。”
那晚的场景原是这样子的,她还一直十分的纳闷,白遇玖怎会联合外人盗窃自家的东西,本以为他与二夫人不合才出此下策,后来发觉他与二夫人如同亲生母子,也就逐渐地将这事淡忘了。
恍然大悟:“所以,二夫人那玉壶另有玄机?”
莫羽一把鼻涕一把泪,对她的问题尚存一丝莫名,却也不避答,不确定道:“听父王说,侯府的秘密就藏在二夫人的玉壶之中,那小小一个玉壶能藏下什么秘密,我倒不信,便就……便就答应配合父王的手下,干了那贼人的勾当。”
祁洛了然,抿唇一笑,上前拍了拍莫羽的肩,以赞赏的口吻道:“我最欣赏贼兄这耿直的秉性。”莫王爷老奸巨猾,表面功夫做得冠冕堂皇,怎地就生出这么个一根筋的儿子来了。三年前她曾好奇地晃了晃,那玉壶分明是两面夹层,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壶,没有莫王爷想要的东西,他又怎会利用亲生儿子来和白遇玖打这亲情牌,这些事情贼兄竟丝毫没有发觉。
“钻洞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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