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有的忙了,回去之后不要管别的病人,下午跟着我,有什么事情全都推掉。”刘崖看着监护设备显示器,对田雨晴说道。
田雨晴点头,张捷身上所有烧伤的伤口都必须全部进行清创,覆盖药物,可能还要在短时间内把能进行植皮的地方赶紧植皮,以减少疤痕。
在恢复期,这全身超过百分之三十的烧伤恐怕要进行大大小小不下二十次的手术才能完全整理完毕,即便如此,病人身上的皮肤和他的相貌也不可能便会以前的样子了。
在成为一个护士之前,田雨晴每当看到脸上或者身上有大面积烧伤烫伤疤痕的人,都会被他们那可怕的面孔和疤痕而吓到。可是在成为一个医疗工作者之后,她才知道这类人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他们所遭受的苦难是这些正常人所无法想像的,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所以从此以后,田雨晴便不会再歧视他们,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关爱和怜悯。
医疗工作人员是最能够体会别人疾苦的人,即便那些病痛可能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知道病理原理,知道那些病症会产生怎样的症状,知道会给病人造成怎样的痛苦,王鸽也知道。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千言万语都归结于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哪怕张捷在进行治疗的时候要遭受诸多苦难,哪怕张捷在痊愈之后面目全非,不再是个帅小伙,那也总比死了强。
一个人生命的意义并不只在于他自己,他的身上牵扯着千千万万的东西。
事实上在某些国家,对于重度烧伤生命垂危的病人,医生们可能会建议病人家属放弃治疗,结束病人的生命。
他们的理由是,病人实在是太过于痛苦,而且病人就算是有幸能够活下来,经过治疗痊愈之后,身体机能也大不如前,生活质量会降到最低,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毕竟,让一个重度烧伤,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根本无法体会到生活乐趣的人去说热爱生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可能是西方国家所谓的“尊重生命”和“人道”吧。
可王鸽却从来都不同意这一点。
一个人的生命不能掌握在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的手里,怎么能让别人去决定一个人是死是活呢?
就算是张捷想死,那也要等到把人救活了治好了再死,最起码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别人做不了主。
因此王鸽脚下的油门一点都没松,从接到张捷开始到医院,他与死神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一是得益于刘崖果断的判断和治疗,二就是王鸽本身的车速了。
雨夹雪到了下午虽然已经渐渐停了下来,但是路面上还是有积水的,车速不快,但是王鸽一直保持均速,没怎么有停顿,倒也还没出什么事情。
不知是张捷生命力顽强,刘崖救治及时,他的身体状况逐渐趋于稳定,还是死神心软,在王鸽的救护车刚刚进入医院大门的时候,他的镇魂牌就已经传来了一股热流,数字再次产生了变化,变成了“叁佰陆拾贰”。
在推着张捷进入急诊室,经过急诊大厅走廊的时候,张捷身上的特警制服和严重的烧伤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原本嘈杂的大厅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盯着那个陷入昏迷的特警战士,一言不发,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同时,默默的为这个可怜的人祈福。
徐林和金晶那一组人几乎是跟在王鸽的后面就进入了急诊大厅,他们接了两个消防队员回来,双手都被烫伤了。
王鸽多问了几句,从徐林的嘴里才知道,这两个消防队员是着急把事发现场遗留下的两个煤气罐带出火场,避免他们爆炸,才在煤气罐还没有降温的时候就把它们直接提了出来。
虽然他们的手上隔热手套,但是无奈煤气罐已经在大火之中炙烤了很长时间,在现场有爆炸的危险,表面金属巨烫无比,手套的作用又十分有限,手部还是给烫伤了。
不过好在烫伤并不严重,只是脱皮起了水泡,大概只是表皮层,疼上半个月是肯定的了,手心部位几乎不会留下疤痕。
这样一来,现场除了一个特警战士重伤,两个消防队员轻伤,还有一些财物损失之外,其他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这简直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后悔没拍几个照片啊,不然我还能火一把。湘沙市几年没出过这样的大事儿了,没想到让我给碰上了!”徐林踮着脚尖好不容易把一只胳膊搭在了王鸽的脖子上,搂着他的肩膀往急诊部大门外面走。
“这样的事儿还是少出点儿吧。”王鸽拍了拍胸脯,仿佛在现场爆炸的那一声巨响震到了他的心脏,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两个人分别把救护车放回了停车场,回了办公室。其他同事果然给他们留了午饭,但是电暖器热力有限,饭菜还是有点凉了。
王鸽接了一大杯热水,然后把水倒进了装着米饭的盒子里,用筷子搅了两下,热乎乎的自制米粥灌了两口下去,这才觉得身体热乎乎的,舒服了一点儿。
他脱下了冲锋衣,搭在椅子上。
“得,上了新闻了。”徐林翻着手机上的新闻应用,上面的照片正是爆炸现场的画面。
“那是你的车!”王鸽指着现场照片的右侧,在角落里露出了一个白色车辆的身影,但是照片上并没有任何医疗工作者的人影,甚至连救护车的拍照都没有拍进去。
不过根据拍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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