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敏兰姑姑连门都不敢出,一直称病在屋里两三个月不敢见人,还好有个好姊妹帮着隐瞒……”
泰宁帝挑眉:“她倒是好心思,贵妃这样伶俐的耳目都能瞒过去……”
“可不是!但眼看着都这个月份了,如何还能继续瞒下去?今日贵妃娘娘不在宫中,这才跟着好姊妹出来禀告陛下……敏兰姑姑也是不易,人瘦的厉害,光显肚子了,方才把老奴吓了一跳,这会已让人在外阁等着了。”
“哈哈哈!还等什么?还不快宣孙太医?……不!将孙、曹、吕、张,四位太医都宣进来!从今日起,敏……敏什么?”
六福忙接道:“回陛下,是敏兰姑姑,老奴这就派人去请各位太医。”
泰宁帝想了想又道:“即日起敏兰升为敏妃,将太极偏殿收拾出来,一应起居事宜全部放在太极内殿里,膳食也跟着朕的内厨房,伺候的宫女与侍人,你给朕睁大眼,逐一甄选,所有一切都由你亲自打理!”
六福为难道:“别的都好说,可这……从大宫女直接升为敏妃,只怕不合适,宫中的人但是不知会怎么说……”
“朕知道你的为难,放心好了,此番所有交代,朕会重新下旨。”皇甫策忍不住又笑了一声,“传那宫女……敏妃进来,朕要好好看看才是。”
六福大喜过望,忙不迟疑道:“是是是,老奴马上亲自去请敏妃娘娘。”
帝京东街,路南的这一侧,几乎被王谢两家的宅院全部占了去。
王氏庭院与当初的谢氏园林相连,几百年来两家都有通婚,上一代的王氏嫡支的当家老夫人乃谢氏旁支之女,自然更是亲近。感情最好的时候,两家的花会宴请也会一起办,紧邻的两家专门在花园角落开过一处拱门,只为让人一睹王谢园林的风采。
自王老夫人去世后,谢贵妃母子宫中失利,两家的地位越来越有悬殊,这一处拱门多年前被堵上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与王氏宅邸相连的小花园,就在王雅懿所居闺阁望月楼的前面,与谢氏的鹤鸣楼比邻而居,当初这充满南梁味道的整体的木雕楼,曾被大雍士族惊叹,堪称楼中双绝。
盛夏的傍晚,屋内多少有些闷热,小花园内繁花锦绣,八角亭里的冰盆驱赶着暑期。一张纸从远处悠悠荡荡的飘了下来,引起了托腮坐在花庭中王雅懿的侧目。
冉荷走了过去,将纸张捡了起来,看了看,走回来轻声道:“二娘子,是一幅画,好像还没有画完。”
王雅懿好奇的凑到琉璃灯盏,正是一副尚未完成的牡丹图,虽还没有画完,但这副画无论是轮廓,还是色彩看上去都有些眼熟:“咿?……”
冉荷轻笑了一声,指了指不远处,已快凋谢了的牡丹:“二娘子不记得了,五月多的时候,咱家牡丹开得正好,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王雅懿抿唇一笑,轻声道:“没画完,怎么从天下掉了下来?”
冉荷望向远处:“该不是隔壁的吧?”
王雅懿当下冷了脸:“谢氏祖宅早搬空了,怎会有人?”
冉荷笑道:“二娘子有所不知,自三四月就有人在隔壁来来去的,说是看宅子。谢氏似乎有意出售老宅,不过价格不菲,帝京的几家权贵都来看了,还是没能买下来。”
“这谢氏宅邸堪比小半个皇宫了,岂是张张嘴就能买下的,卖不出去才是理所当然的。”王雅懿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谢氏若当真没落到,要卖祖宅度日,怎么不来求求父亲,放眼帝京除了咱们家,谁能谁敢买下谢氏老宅?”
冉荷道:“二娘子说得对,大人也曾有这个意思,可谢氏抵死不从啊,说将老宅烂掉也不肯卖给我们。四郎君说过从中劝了大人许久,这才让大人打消了这念头。”
谢氏当初搬离祖宅,全因谢七郎死后,谢楠不忍夫人触景伤情。风华正茂的郎君,又是家中的嫡幺儿,说没就没了,这宅院即便是谢楠自己住起来,想必也不会有多舒心。
谢七郎的去世,虽看似是意外引起来的,可伤了腿也不见得伤命,救治时虽说会落下残疾,却不危急性命,谢氏虽为谢七郎的断腿而难受忧心,但怎么说人也是好好的,这足以让谢楠夫妇欣慰。谢氏嫡支旁支为官者众多,将来谢七郎不能入仕途,但依谢氏的门第出一个名士,也是大雅之事。
可伤腿尚且不曾养好,就一场高烧去了性命。其中不见得全部都是王氏的错,但这场高烧却偏偏来得蹊跷,谢七郎生前,已开始担忧这门亲事是否会出意外了。谢楠一再保证王氏不会如此,才让谢七郎安下心来养伤,可谁想着谢楠的保证还没过三日,王氏就送回了庚帖。
当夜谢七郎就起了高烧,几日后就去了。如此,谢氏也难免要想,若无王氏的落井下石迅速退亲,谢七郎肯定能熬过去,哪怕王氏能等上一等也好。一条人命就这样去了,许充满了巧合,但谢氏无人可怨,只有将所有的怒气都洒在了王氏的退亲上,两家也是因此结下了仇怨。若王氏再买了人家的老宅,积怨只会越来越深。
王雅懿缓缓垂眸,手指拂过那牡丹图,轻叹了一声:“那样的事,谁也不想的,一个文士不在家中好好待着,学人家去打猎,若非如此,怎会出了这般的意外……”
冉荷无所可惜的开口道:“是啊,谢七郎本就是文弱……那样的天气也不知怎么就去打猎了。”
冉荷自小伺候王雅懿身侧,对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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