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知道。如今我能在此,也就说明帝京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且以我们的关系,即便我想知道任何事,也不用非要从你那里知道。”
“你历来最善诡道,若给我说事,定然是早已下好了套,说一句留半句。没有误解,也会心生误解,若有误解,定然更深,事情一定会朝你策划好的方向走。为了东宫登上大宝,你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一切。”
这些话无意中寒夜里的冰锥,一根根的刺入了心中最痛的地方,又木又钝的疼,本以为早已习惯了,可此时此刻,韩耀恨不得疼得死去也罢了。即便如此,可依然满心的不舍,甚至连句委屈都不能说,因为这些话中的指责,是都对的,那些伤害也是有心的。可若说这世上韩耀希望谁会过得好,希望谁不要陷入那肮脏的沼泽里,也只有眼前这个人罢了。
“阿熙,怎样都好,怎样都好了……”韩耀那双微挑的眼眸,很少显露半分情绪的眼眸,隐瞒了慌乱不安,以及各种情绪,“你若喜欢,怎样都好……”
明熙回眸,疑惑的望向韩耀,冷笑道:“你历来不喜我,最怕我与他在一起,如今已是如你所愿了,你还有何话要说,或是你还有什么可挑拨的,还是我还有何处,能被你利用的?”
“你许是还不知道,我离开帝京时,已自出宗族,不再是贺氏嫡长女了,也不是什么士族贵女了。我母亲与惠宣皇后,所留下的金银财帛已被我散尽了……如今我孑然一身,当真没有你或你家主君,能用到的地方了!自然,我也绝不会再心生妄念了!”
这一刻,韩耀终于明白何谓欲死不能,心好似已碎到拼不起来了,那双星眸似乎有茫然失措,片刻后被黑雾遮盖,宛若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何至如此?你何至如此……贺氏不认就算了,金银财帛都是身外之物,无甚无甚……都没有关系的,那些都不重要,你懂吗?你不懂吗?”
明熙笑了一声:“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当真是虚伪至极,不重要?你自小汲汲营营,所有的珍惜与努力,所图何事?不都是这些吗?身份家世,功名利禄,对别人许是不重要,对你当真不重要吗?你许是不记得了,我可还记得。你曾说过,以后要做大雍的贤相,南梁大雍几百年,也唯你韩耀一个庶族,敢这般的口出狂言。”
“呵!可笑的是,那个时候我听闻此言,深觉你端方正直不可多得……竟还在一旁奉承你为你开心拍手……”
韩耀不知想到了何事,那双眼眸宛若失了焦距,仿佛无意识般的望着明熙,一只手朝前伸了伸,片刻后,又放了下来,呢喃道:“阿熙阿熙……你是要逼死我吗?是不是我立时死在此处,你才肯善罢甘休,我恨不得立时就死了……”
月色下,韩耀的那双好看的眼眸,仿佛在一息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与情绪,空洞的让人心惊。冷风吹过,明熙只觉头疼欲裂,似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忽略了,突然也没了与韩耀争吵与对视的力气,她缓缓的收回眼眸,望向池塘中的碧色荷叶:“罢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如今我们也没有什么我们可言……好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你的事也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你主君的事,更没甚可问的。韩大人若是无事,在下就……呃!好痛!……”
韩耀从后面扑了过来,紧紧钳住了明熙的腰身,用尽全力的朝池塘外围跑去,可走了两步就失了全身的力气,两人一起摔倒在一次,那钳住明熙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放松,即便是摔倒仿佛也刻意转换了角度,自己垫在了下面。
“韩耀!你作甚!好痛!快放看我!”明熙奋力挣了挣,可并没有挣开钳制。
韩耀似乎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苍白:“不痛不痛,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有我,还有我……即便没有一切,又能怎样。你还是你,你还是你!……他只是个世俗人,不值如此……没有就没有了,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在乎那些……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在乎……”
明熙根本听不明白韩耀再说什么,怒道:“即便你知道我在此地又能怎样!去告密吗?如今陛下还在!太子对我尚且做不了什么!何况我不亏欠他!我可是一点都不怕!”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没有半分的可信?你若不愿意,我会告诉别人不成?陛下如何……太子如何,不重要……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别这样别这样……我怕了,我怕你了贺明熙。”韩耀一介文士根本按不住明熙,唯有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那双微挑的眼眸中藏不住的凄惶与悲伤,可一切的情绪,似乎只能永远的隐藏在了黑暗里。
太难受了,胸口很疼,那种疼痛,像是要将人撕裂一般。韩耀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极轻的声音,宛若受伤都要隐藏在黑暗里的动物,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失去了拥有阳光的权利。
韩耀在黑暗中,双手颤抖的拂过明熙的发髻,极轻声的哄道:“他再好,又能如何?东宫之地,是非之所,离开就离开了。你若不愿,我不会说的,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本就该自由的……当初我……只是不想让你陷进去罢了。再好的人,又能如何,宫中那地方根本不适合你,没人保护怎么成……”
明熙头脑发胀,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说了些什么,何况这话本身就说的七零八落。可那又轻又柔的声音带着颤抖,也带着无尽的卑微,哭泣般的哽咽。明熙累了,逐渐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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