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遥远的所在。
被莫凝带进那家吃六月黄的小饭馆,傅怀臻不敢相信:“六月黄?真的?”
“对,这家的蟹最好。”
傅怀臻还有种犹恐在梦中的不真实感,把简陋的小店仔细端详了好久,才在长凳上坐了下来,搓着手又是感激又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啊!”
莫凝特地到后面养蟹的地方和老板交代:“给我正宗的深水蟹啊,黄要多。”
老板是熟识:“好咧,不过今年蟹少!价格贵!”
傅怀臻肯定不会在乎这个,关键是难得一次,货色要好。
按照行规莫凝不跟主顾一起吃,店里给她准备了个简餐,她匆匆地在后面吃完,出来和傅怀臻打招呼:“傅先生您慢用,我去附近买点东西,马上就来。”
傅怀臻意外:“不一起吃?”
莫凝轻快地笑笑:“我吃过了,对了,这里吃了蟹以后有杯暖胃的茶水,您一定别忘了喝。”
“好,谢谢,那你忙。”他也不勉强。
莫凝趁着这功夫去街上买了点日用品,路过一个卖麦芽酒酿饼的摊子,想到吕好婆那里好久没去了,老人家最喜欢这个,就又买了几个,打算晚上给她送过去。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回到饭馆,就餐的人多起来了,狭小的空间里烟味酒味有点熏人。
她皱皱眉看到傅怀臻,他正安安静静地喝着暖胃茶,面前一个干净的碟子,居然还放着一只完整的螃蟹。
他准备吃几个?
莫凝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傅先生,口味还行吗?”
“非常好,你也常来吗?”他看看周围那些吆五喝六喝着老酒的本地人。
莫凝摇头:“不,吃这玩意儿,费时费力费钱。”
傅怀臻看她额头在淌汗,递了张纸巾过来:“擦擦。”
不是酒店提供的粗糙劣质的餐巾纸,而是他自带的的纸巾,柔韧厚实,一下子把汗吸了,而且,似乎还留着点他身上的气味,就像上次在涟湖边一不小心扎进他怀里时,那种干爽而浑厚的气味……
“尝尝吧!”她一个小走神,傅怀臻竟然把那只螃蟹端到了她面前。
“这……”莫凝更加发愣,这可不符合行规,而且,她从小没那个耐心剥螃蟹。
傅怀臻好像知道她在为难什么,轻轻地把螃蟹壳一掀,莫凝“呀”地叫了出来:这螃蟹的样子只是个空壳,在壳的下面,藏着满满的蟹黄和蟹肉,每条蟹腿都是完整的。
“谁剥的?”莫凝震惊,这怎么做到的?
“这个。”
傅怀臻得意洋洋地把一套小巧的工具向她挥舞一下,难道这就是江湖上传说的能把螃蟹大卸八块还不伤外形的“蟹八件”?
他可真得有备而来啊!
可莫凝还是为难:无功不受禄,这小小一只螃蟹价格不菲,她不想欠钱,更不想欠人情。
“尝尝啊,什么都不用蘸,清水原味,真的不错。”傅怀臻极力推荐。
“这个,傅先生,我不能……”莫凝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客人,不仅大方,还这么无微不至,让她都不知道怎么推脱。
“你不吃螃蟹?”傅怀臻露出难办的样子,看着盘子里的蟹肉满心的不忍,“这浪费了可不好,要不,还是我来解决?”
他怎么能多吃这东西!莫凝立刻把盘子端到面前:“我吃我吃!”
傅怀臻双手抱在胸前,安心地往椅背上一靠,脸上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得意和满足。
比起以前肉连着壳乱嚼一气的吃法,莫凝今天好像是第一次吃螃蟹,蟹肉和蟹黄都是完整而干净的,恰到好处的腥味里渗出淡淡的清甜,是最本真又最极致的美味。
好像连周围的喧嚣和烟火气都没那么讨厌了,原来,可以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满足“口腹之欲”,真的是件很享受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楠竹女主都活得很不容易,吃螃蟹的季节马上又到啦,臻臻再来啊~~~
☆、第11章
下一站傅怀臻想去看建筑在岫山上的青砖雕花楼,可半路上吕好婆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莫凝连连抱歉:“傅先生,我有个亲戚家里有点事,现在必须马上过去,要不我先送你回客栈,下次再陪你去岫山?”
傅怀臻一点都不介意:“没事,你先去亲戚那里,我附近转转,等下一起回客栈。”
莫凝把他放到吕好婆家巷子口的一家茶馆,匆匆跑进巷子深处的老房子。
其实不是亲戚,上次在车祸中一死一伤的正是吕好婆的儿子和孙子,出事后儿媳妇不见影了,孙子伤愈后也总不在家,于是莫凝经常去照顾她。
一踩进吕家的老房子,莫凝知道吕好婆为什么这么心急火燎的,这么多天的雨,积水进了家里,老家具都泡在水里了。
吕好婆眼睛不好,今天一脚踩到水才发现不对,自己又没法收拾,找来找去只找到莫凝,听到她来了像找到救星一样:“哎呀小凝啊,这可怎么是好啊……”
莫凝把老人扶到床上,先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放到高处,然后找了个脸盆往外倒水,不知倒了多少盆,胳膊都酸了,地上还有一层水,床底下又不好弄,她到院子里找拖把。
院子口晃过一个人影,看到她跟见了鬼一样拔腿就跑,莫凝愣了愣,丢掉拖把一跺脚追了上去。
“范晓光!你给我站住!”
那个看上去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正是吕奶奶的孙子,步子快得跟没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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