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就从袖子里掏出个账本来,拿在孔方面前晃了晃:“真的账目,是这个吧?”
孔方一愣:“大人拿到了?”
他可是放在小妾卿卿那里的,说好了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给的啊。
池鱼唏嘘,很想告诉他,女人手里的东西,就没有沈故渊拿不到的。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去拿的?仔细算了算日子,最近他们都在一起,那怕是秋日会之前,沈故渊就拿到这个东西了。
他怎么知道这个账本的存在的?又怎么会提前去拿到的?池鱼头顶的问号一个个地冒了上来。
“王爷们先过目吧。”沈故渊伸手把账本递给金公公,后者翘着兰花指就递给了孝亲王。
这东西是个大东西,几个王爷看了半个时辰,才神色凝重地看向杨延玉:“太尉大人是朝之重臣,此事关系重大,怕是要屏退左右了。”
杨延玉抿唇,眼珠子直转,沈故渊也没吭声,只沈弃淮开口道:“好。”
池鱼正看热闹似等着左右的衙差全部退下去呢,冷不防的,自个儿也被人架了起来。
“哎哎哎?”她瞪眼:“我也要退?”
“不是朝廷中人,姑娘在此,有些不方便。”衙差架着她就走。
池鱼正想挣扎,前头的沈故渊就发话了:“她留下。”
沈弃淮背脊微僵,冷嘲道:“三王爷也是为色所迷之人?”
宁池鱼如今的身份,凭什么站在这堂上?
沈故渊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莫名其妙地道:“王爷记性这么差?很多证据都是池鱼给的,她走了,你来解释证据怎么来的?”
有道理哦!池鱼连忙挣开衙差,一蹦三跳地回到沈故渊身边,拽着他的袖子看着沈弃淮,龇了龇牙。
她就喜欢看沈弃淮这种恼恨又杀不掉她的样子,有师父罩着,他能把自个儿怎么的?就算那些证据只是她替沈故渊交给杨廷尉的,那她也算参案人员!
沈弃淮眯眼,颇为鄙夷地冷笑一声,别开了头。
池鱼的冷笑声比他更大,扭头的姿势也比他更猛,活生生在气势上压他一头!
就是脖子有点痛。
沈故渊看一个傻子的眼神,瞬间变成了看两个傻子。摇摇头,很是嫌弃地道:“继续吧。”
该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亲王和重臣。
“如今朝中是个什么景象,想必大家都清楚,都是在浑水里淌着的人。”孝亲王开口了,语重心长地道:“太尉身负重任,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定罪的,老夫就想问一句,这铁证之下,太尉大人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杨延玉抿唇,他在朝廷这么多年了,能自保的筹码自然是不少,就算认了这二十万两银子,那也至多不过受些罚,乌纱是暂时不会掉的。
可就是有点不甘心,怎么就被翻出来了呢?他分明已经藏了这么久了。
“大人若是不认,也很简单。”沈故渊淡淡地道:“照着这账目上的东西,派人核查,用不了多久的时间,真相也能明了。”
只是这么查的话,太尉的颜面可就挂不住了,罪名也定然不会太轻。
“孝亲王也说了,大家都在浑水里。”尴尬地笑了笑,杨延玉道:“在朝为官,几个不贪?这二十万两银子……是别人孝敬的,微臣也是实属无奈。”
还有人非得给他银子,不给就跟他过不去哦?池鱼翻了个白眼。
沈弃淮没吭声,一身三爪龙纹锦绣不沾丝毫灰尘。
“那这件事就好办很多了。”杨廷尉道:“既然是他人行贿,那罪名归于行贿人头上,便无大事。”
他这小小的廷尉府,可定不了太尉的罪,大佛还是该交给更大的佛处置,他判些小人物就行。
“杨大人真是聪明。”沈故渊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
背后莫名地出了冷汗,杨清袖干笑着退到一边。他也是有家室的人啊,在官场里本就混得不容易,得过且过嘛!
有人当替罪羊,杨延玉立马松了口气,想也不想就道:“这笔银子是焦府送来的,真的账目上想必也有记录。”
焦府?沈弃淮本想置身事外,一听这两个字,瞬间全都明白了,?了脸看向沈故渊。
沈故渊讥诮地看着他:“焦府就对了,今年的赈灾粮款是三司使亲提,持节使接手。这话,可是悲悯王刚说的。”
池鱼眼睛一亮,瞬间感觉整个事件都通透了起来。
怪不得要先审这案子呢,因为沈弃淮作弊,已经把焦三给洗了个干净,证明银子是赈灾的剩余,要充作军饷的。自家师父聪明啊!压根不正面对抗,绕了个弯子,用杨延玉,把焦三给诈了出来!
五十万两赈灾银。你焦三送去太尉府二十万两,那你自己的腰包里,难道会一分不留?
别的不说,行贿就是大罪!
沈弃淮微微捏紧了手。要保焦三,就得把杨延玉重新拖下水,这老东西肯定不愿意,定然会把焦三出卖得彻彻底底,那他的脸上就有些难看了。
怎么会这样的?他千算万算,怎么就少算了这一茬?
不,也不能怪他,正常的人,谁能想到从杨延玉身上把焦三扯出来?焦三不止往太尉府送银子,往他府上、丞相府上,都送得不少,今年五十万两银子,没一两到了淮南,可也一直没人查。谁能料到。突然全被沈故渊给捅了出来。
杨延玉也是个蠢货,真以为推卸了罪责就能高枕无忧?沈弃淮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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