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反正我跟你说,这女的有病。”
一前一后两声冲水的声音,两人开门碰面,其中一个问:“什么病?”
官慧放轻了声音,营造出一股神秘的气息:“据潘翔说,交往那么久,她连亲都不肯呢,更别说那个了。又不是仙女,装什么纯,你说哪个男人有耐心等,活该潘翔他要动旁的心思。”
“唔,我看这不叫有病。”
“那是什么?”
“估计是被玩坏了,怕男人会发现,就想先把婚结了,以绝后患。男人呢,你懂的,总是有点chù_nǚ情结的。”
“有道理啊,还是姐姐你有经验。”
两人一阵嘿嘿笑,厕所里传来另一阵冲水声个,两人又都是一惊,面面相觑:“居然还有旁人。”
是薇出来的时候,本就脸色发白的两个人直接面色发青。
不过脸皮厚的人代谢到底快,官慧很快就一如平常,昂着头,问:“你怎么在这儿?”
是薇攥了攥拳头,嘴唇咬得紧紧,看也不看她们地走开。
两人交头接耳,喘出一口气,没想到脚步声起,是薇又走了回来,这回一双眼睛堪称凌厉,她一字一顿:“请你们向我道歉。”
☆、r22
陆西周在卫生间外等来等去等不到人出来,隐约只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你一言我一语,又隔着挺长一段路,实在听不见。
他有些焦急地看了下手表,会场那边传来声响,大会即将结束,所有被约束许久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这儿很快就会被人潮包围。
陆西周踟蹰着是不是要给她打个电话,要真是遇上事情,比如没纸什么的,他也好现想办法往里面送。
犹豫的关卡,忽然有一声很尖利的门响,女人“哎哟”一声,喊声很是凄厉。他真的着了急,走近几步,问:“是薇,你还好吗?”
话音刚落,女卫生间里走出一前一后两个人,官慧气冲冲地走在前面,之前那个乘务长走在后面。
见到面前的陆西周,官慧是不怕的,平眉一挑,桃花似的两只眼睛瞪到他身上。大路不走,偏偏从陆西周身边挤过去,狠狠推了一把她。
她是孕妇,没人敢跟她杠上,陆西周心里隐隐有解释,咬牙看她从身边走过。所有凌厉的目光留给了后一个心虚的人,乘务长低着头,说:“陆机长……是误会。”
陆西周一张脸冷得像千年寒潭,昂着下颔,眼角噙着厉色,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说:“喊我小陆,别喊机长。”
他说完埋头往女卫生间里走,里头空空落落两排位置,是薇趴在其中一扇门上歇口气,见他进来,连忙扯平长裙,拢好头发站起来。
陆西周目光如炬,一把拉住她手腕,将她从上至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整遍。期间她不自主地想走,被她抓牢了带回来,说:“我得看看。”
不是我想看看,也不是我要看看,是我得,就这么简单又霸道。
是薇于是不动了,站直了让他看,许久,他看得眼睛都发红,看得开过会的空姐们都来厕所报道。熙熙攘攘里,有人尖叫,一溜甜得发腻的声音喊:“陆机长,好兴致啊,来我们这儿视察工作呢?”
陆西周这才罢休,收回视线的同时,用紧握的手指按了按她皮肤。他绝对不想让她更难堪,于是搂着她肩按在胸前,带着她往外走。
一直坐回车里,陆西周才重新说话:“她们打你了?”
是薇拿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着他。
陆西周气血上涌,解了安全带,按到把手上,要走出车子,说:“我找她们去!”
是薇拦住他,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弱,她们不敢打我。”
是薇回想方才一幕,狭小空间里,她向着两个面相凶恶的女人索要道歉,结果当然是被嗤之以鼻,官慧差点没忍住哈哈笑起来?
“要我们给你道歉,”她反问:“凭什么?”
她很快就知道凭什么,是薇站得笔直地看着她,态度坚定而认真,就像一棵生长在悬崖峭壁里的雪松,她的躯干或许渺小,但风霜雨露侵蚀不到她的生命。
人活着,纯粹就是一口气。这口气提起来,便是平日里温柔如水的人也有着潮汐暗涌的能力,冰冷的海水密实涌上,两个人只觉呼吸困难,头皮发麻。
是薇不惧怕她俩,不惧怕任何人。
婚礼当天她离开,是因为她觉得为了这个男人争来夺去不值得,既然他们想留,那就她走,心里剔除一个早已死了的人,像剔除一颗嵌满杂质的烂石头。
而现在她回来,是因为她不容有人践踏自己的尊严,你或许堵不住污言秽语的两张嘴,但可以让她们知道你真正的态度。
结果便是,她取得了胜利,她们向她道歉,尽管官慧的态度十分随意。
陆西周问:“那后来怎么摔门上了?”
是薇说:“有人恼羞成怒了。”
陆西周带着兴味:“怎么不继续抗争。”
是薇一叹气:“算了,当让狗咬了。”
陆西周笑起来,摸摸她脑袋:“还是逃避现实呢。”
“……才没有。”
“下次我帮你打她。”
是薇瞪大眼:“不是说好男不跟女斗。”
陆西周露出坏坏的笑:“我又不是好男人。”他顿了顿,表情也严肃起来,说:“我都不算是个好人。”
***
后一天陆西周起个大早,给家里的一人一狗一丑蛋准备过早餐后,穿上笔挺的制服就往单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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