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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舒服吗?”欧阳帆敏感地察觉到沐心玥的不对劲,关切地问。
“没事儿。”沐心玥摇摇头,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她知道那笑一定比哭都难看。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会很忙,一定要注意身体。”欧阳帆忧心地看着她,他只能这样劝解她,陪伴她,剩下的什么都做不了。
“嗯。”沐心玥点点头。
第三天的清晨,是一场真正的告别。叩拜,送行。
城郊的殡仪馆六号厅里,沐心玥站在第二排,垂眸回头望去,宽敞的大厅里竟然一排排站满了人,远远看去只有黑白的一片,台上穿着军装演奏队伍神情肃穆,左右旗手衣着庄重,场面这样风光,却是悲伤的。
欧阳帆站在后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沐心玥苍白颓色的侧脸。他看见她的嘴紧紧地抿着,眼泪隐忍在眼眶里,顿时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
哀乐声起,司仪讲述着逝者一生的丰功伟绩,让外人听了肃然起敬,让家人听了倍感自豪,可是再铿锵有力的鼓乐,再抑扬顿挫的歌颂,也都只剩仪式。
看到老人随着台子缓缓降下,沐心玥只平静地看着众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沐娉婷的脸哭得通红,贺端揽着她的肩轻抚安慰,老人的儿女们更是歇斯底里,抻着被众人拉住的胳膊往台子跟前凑。沐心玥也紧紧拽着沐兰的胳膊,拉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转身的时候一眼瞥见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心下了然。
随着缕缕青烟,一切都灰飞烟灭。呛鼻的烧焦味道充斥了整个天空,沐心玥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少得可怜,难受极了。
沐心玥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她感觉到一股股的热流从身体里流出,却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欧阳帆感觉到车内的低气压也无心开车,索性把车子停在路边。他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她,心疼的难受,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她,直到听见她压抑的呜咽,才终于松了口气。沐心玥的哭声渐渐地大了起来,从轻声呜咽变成嚎啕大哭。欧阳帆听着这痛彻心扉的哭声,也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轻声安慰着怀里的她。
等阵阵车流涌过,周围沉默寂静得只剩下她的哭泣,沐心玥一直没有抬起头,他才觉察出了异样,她的哭声里竟然有压抑的呻吟声。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低头余光一撇却是一片猩红入目,刺痛了他的神经,黑裙遮盖了雪白的双腿,染着这斑斑血迹,像是惊悚片的画面。
欧阳帆惊骇不已,顿时慌了神,迅速发动车子,飞速赶往医院。他紧盯着手术室的红灯,心情复杂难言,心疼与疑惑暗自交杂。
手术室的灯还没灭,欧阳帆听到廊上响起空旷而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来的人是谁,他也懒得回头,直到那人出声,让他恨得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
“她……她怎么了?”
“你他妈还好意思问!”‘嘭’的一声,只见欧阳帆猛得回身,‘嚯’地一拳把程彻打翻在地上,眼里的阴狠陡然爆发,是很少人见到过他的这一面。心里的疑影还没消除,使他更加狂躁,愤怒地低吼:“这一拳,是我替她打的!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离她远点!”
程彻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见那刺眼的警示灯暗了下来,他也霎时释然了。程彻似乎毫不介意欧阳帆的无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希望你是可以保护她的那个人。”就转身离开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沐心玥被推到了普通病房。欧阳帆赶忙上前,他的脸上还有余怒未消,话里带着一丝恐慌,眉头紧蹙,焦急地问医生:“医生,她怎么样?”
“没事,放心吧。只是身体有些透支,引发激增的子宫肌瘤破裂,才会有月经来而不止的现象发生,手术后恢复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医生很有经验地说。
欧阳帆心里一轻,疑云尽散,终于松了口气。
他守在病床边,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眼中的疼惜毫不掩饰。沐心玥的麻药劲早就过去了,应该是太累了,她睡得很香很沉。等她缓缓地睁开眼,看着身旁的欧阳帆心里暖极了,她轻轻覆上欧阳帆的手背,安抚他的担心。
“吓死我了……”欧阳帆如释重负地笑着,眼中的浓厚情丝让沐心玥无法忽视,这一刻,他也终于在她的心上划下了深深的痕迹。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这样撒娇的口吻,让欧阳帆很受用,伸手抚了抚她的碎发,暖暖一笑说:“那说好了,以后要乖乖听话。”
“好。”
看着沐心玥的笑容,欧阳帆心里一震,只因那一眼深深望进他的心里,那层看不清捅不破的隔阂散尽,他也终于卸下所有的担忧,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笑了。
外面的雨一直下,诚然是老天的落泪送别,却也把两人的心洗得透亮。
出院的这天,沐心玥坐在床上等欧阳帆,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我们见一面吧。她犹豫再三终于利落地打出了这个字:好。
☆、勇气
人生就像弈棋,一步失误,全盘皆输,这是令人悲哀的事;而且人生还不如弈棋,不可能再来一局,也不能悔棋。——弗洛伊德
碧潭公园里有一处人工湖,明净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眼,岸边的金钱松细细的繁茂枝杈随风飞扬,树荫蔽日。
初秋的阳光耀眼极了,坐在树荫下倒不显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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