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西院里传出一阵阵嬉笑打闹的声响,又是京儿几个崽子在闲扯打聊,这种只有年轻人集聚起來才能有的热闹气氛,把木琴引出了屋子,她站在院墙根下,静听了一会儿,也听不清他们都在说些啥儿,但气氛依旧热烈,不时地参杂着肆无忌惮的笑声,她也想到西院里去掺合一下,以缓解内心的郁闷,刚移动了几步,又止住了脚步,她知道,无论是年龄,还是现有身份,她都不适合去掺合,若是去了,只能让娃崽们败兴,自己也觉无趣,悄悄地躲在旁边偷听,反倒能感受几分年轻人独有的青春和活力。
正这么愣愣出神的时候,冷不丁儿传來屋门响动的声音,是茂生起來小解,茂生疑惑地问木琴,你咋在冷地里站着,不怕风寒呀,木琴笑笑道,睡不着,出來透透气,茂生解完,见木琴还是站在清冷的院子里,就担心她的病症又开始犯了,他说,夜也深哩,赶紧屋里睡去吧!说着,上前扯住她的胳膊,硬生生地把她拉进了温暖的屋子。
木琴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性和不可逆转的气势,大大出乎木琴的意料,木琴被夹在了进退不得左右为难的境地里,身不由己地被抛起在风口浪尖上,措手不及,又束手无策。
在此之前,木琴已经得到了一些零星的警示信息。
洋行曾对木琴说,我听到点儿风声,好像有些人不老实,要在工程上弄景儿,具体是啥景儿,我也弄不清,你要注意呢?当时,木琴还取笑洋行道,小小年纪,前怕狼后怕虎的,还能干事不,洋行回道,千万别太大意吔,我得好好替你侦查侦查再讲,因为工期比预想的提前了一些日子,洋行的侦查结果就一直沒有出來,夏至也曾跟京儿提说过,好像有人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可能要给大队出难題,叫京儿给木琴提提醒儿,别到时弄出事体來,又要节外生枝,京儿也沒当回事,在吃饭的时辰,他轻描淡写地跟木琴提了一下,并嘲笑夏至是怕上工地吃苦受累呐,木琴回道,恐怕是你怕吃苦吧!这事也就过去了,谁也沒往心里去。
直到开工前一天晚上,酸枣慌慌地來到木琴家,当时,木琴不在家,还呆在大队办公室里,跟村干部们紧张地商量着工程的事,家里只有茂生一人,在捣鼓着明天上工所用的家什,酸枣边与茂生闲扯,边等候木琴回來,等了大半天,不见木琴的影子,他就跟茂生讲了自己隐约听到的一些对开工不利的信息。
他说,我咋听说明儿开工,有人要弄事体呢?这几天,晚生娘窜里窜外的,跟一些人家跑得很近,说是什么祖林路线的,好像不想叫修路呢?我想问个明白,她就一直背着我,死也不说,怕我给张扬出去了。
茂生很是惊讶,他说,明儿就开工哩,谁还能阻得住哦,再说,这修路是个好事,旧社会里,地主老财们都把修路当成行善积德的事來做,咱为自己修路,咋还会有人阻拦呀。
酸枣也说不出明天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他能肯定,一定会有事发生的,就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他嘱咐茂生,一定要叫木琴警醒些,自己夜里再盘问盘问婆娘,一旦得了实信,就立马过來告知,说罢,他急急地回了自家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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