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西歪的头上按了按,问道:“不进去?”
“不了,等下就回家,我奶奶在家等我呢。”
小八笑着搓手和他道别,正要转身出去,沈知寒突然叫住他,“怎么了,寒哥?”他回头,手上被人塞了个厚厚的信封。
小八一愣,要往回推,沈知寒黑漆漆的眸子投过来,他顿时瑟缩。
看到他把钱收好了,沈知寒绷着的表情柔和几分,朝他挥了挥手。
小八揣着那个厚厚的信封,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心里暖融融的,好像前方那一盏盏明亮的路灯,都照进了他心里。
寒风瑟瑟,沈知寒佝偻着背站在墙边,风把碎发撩拨得凌乱,他偏着头,从兜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按开打火机,点燃。
头顶明月皎皎,星辰暗淡。
他忽然明白姜瑶为什么喜欢看那些囊括世界各地风土人情的纪录片——
因为她去不了。
因为她哪里也去不了,所以只能用双眼丈量世界,通过别人的镜头了解她踏足不了却又心生向往的土地,她的心原本应该是很自由的。
传说世界上有一种叫作极乐鸟的物种,它们没有脚,注定一生远行,不停地飞翔,唯一停下来的时候,就是它们死去的瞬间。
那么人呢,有没有一种人,是不能没有自由的。
20.他回来了
20
姜瑶不知道林子千找了个什么理由跑出来,总之她不止来了,还带了一大堆行李,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小住一阵。
姜瑶有些头疼。
“那个人呢?”早上,林子千刚起床就探头探脑满屋子找人,把外面一排房间都翻了个遍,吓得衣服换到一半的保安小哥一脸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裆部,慌张地摇头。
“不是说人已经来了吗,怎么不见了。”林子千插着腰站在走廊里嘀嘀咕咕。
“你找谁?”姜瑶打开房门。
林子千见她出来,小眼神一飞:“就是医院里那个,把你抓——回来的大帅哥。我听说他已经来这里上班了,还是我把他推荐给陈助理的呢!他人呢?跑哪去了?不会又被你气走了吧?”
“他今天休息。”
“休息?”林子千跟在姜瑶后面走进餐厅,看着她慢条斯理地给切片面包沾果酱,急不可耐地凑上去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姜瑶把两片面包盖上,想了想说:“你不是喜欢周医生吗?”
林子千脸一红,忙摆手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有妇之夫。”
她之前确实喜欢周医生,但是自从那天在医院里看到从雨雾里走出来的沈知寒,便周医生抛到脑后了。
林子千年龄小,心性不定,看到帅哥就花痴,在感情上一向喜新厌旧,换人如换衣,姜瑶从来没把她的所谓喜欢当真,不过就是小孩子找到心爱玩具的三分钟热度罢了。
“你的新玩具今晚就来。”她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把面包吃完,拿餐布拭了拭手,推轮椅出去。
林子千是被人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物,在家有爸爸妈妈哥哥宠,在外面有姐姐妹妹朋友爱,在她眼里,没有满脸堆笑巴结她,就已经很出格了,胆敢出言反抗那就更是活得不耐烦。
姜瑶这种不咸不淡介于两者之间的态度,她坚决忍不了。
“你说什么呢?”林子千一下横在姜瑶面前,扬着眉气势汹汹地教训她,“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敢这样对我?”
姜瑶一头雾水地问:“我怎么对你了。”
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那个人的呼吸落在她眼里都是错的。
林子千对姜瑶就是如此,她看姜瑶不顺眼,就是想找她茬。
大小姐很不爽,大小姐必须要发泄!
“姜瑶,别总摆着这副清高的架子,我哥不说你,那是他宽容大度对你好,别以为我能忍得了你!”
姜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哪句话触到了这位大小姐的燃点:“你想说什么?”
“又是这张事不关己的无辜嘴脸,啧啧,我哥当年就是这样被你骗了吧?长得清纯无公害,其实内里心机深着呢。”
“……”姜瑶觉得很无语,推着轮椅要绕过她。
“嗳!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你不准走……啊!”林子千赶过去要抓她,脚底却被不明物一绊,“嘭”地一下正面摔趴在地上。
“嘶——”
地上的人痛得直抽气。
姜瑶往下瞟,淡淡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然后默默把脚收进毯子里,不动声色地绕开“横尸”推门而出。
天空阴沉得厉害,惨白灰暗,远山如黛,连绵起伏。
冬意越来越重,寒风嗖嗖地往骨头里钻。
姜瑶推轮椅绕山路散步,经过几栋半遮半掩的独栋别墅,看到喜气洋洋的春联,倒贴的“福”字,才觉得春节真的近了。
防雨檐上挂着的红色灯笼微微晃荡,姜瑶想起以前的趣事。
有一年老爸因为工作原因要去南方的一个沿海小镇出差,于是干脆把她带上在当地过年。
新年第一天,住地旁边的一户小哥哥受爸爸的指示带她出去玩,两个人走在田间小路上,意外地遇见一个牛棚。
小哥哥贪玩,非要拿草料去逗牛,她那年的新衣服刚好是大红色的,于是小小的人儿躲在墙后不敢上前,憋了好久,终于害怕得哇哇大哭起来,惊动了一群大人。
后来她才知道牛其实是色盲,根本看不到红色,可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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