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的侧颜:“你炒的菜味道很不错,我以为你是熟练工,没想到纯属赶鸭子上架。”
晏清都唇角微翘,一边剁碎米肉,一边说:“只是最近比较感兴趣。我发现做菜也很有意思,把各种食材,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再添加佐料,想要什么味道完全由自己控制。”
杜声声点头:“不过,我一点都不喜欢做饭。”
晏清都:“为什么?”
杜声声哂笑一声,说:“我觉得我做饭明明挺好吃的,但我妈总喜欢说比药还难吃。更多的原因,是我不喜欢洗碗。”
晏清都往烧热的油锅里倒佐料做炸酱,抽油烟机呼呼地响着,他的面庞也笼罩在一片热气之中:“幸好我不排斥做饭。”
杜声声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排斥做饭。两个人一起做,也很有趣。但一个人,要从洗菜做饭到洗碗一条龙任务做完,就很烦躁了。”
晏清都很少听杜声声讲她自己,忽然听到,便十分好奇。
他说:“我一直以为,你家和我家一样,都是父母做饭。”
“没吧。”杜声声懒散地倚着门框,眼中似有追忆之色,“我很小就开始做饭了,一直以来厨艺都很不错,后来上了大学,便荒废下来。”
厨房里充满了杂酱的香味。
晏清都已经开始煮面。
在烧热水时,他又拍老姜、大蒜等各种佐料。他一边弄一边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下棋,除了下棋,我家基本不让我做其他的事情。当然,上学是必须的,成绩也要好才行。幸好我没什么叛逆期,也喜欢围棋,不然你看到的可能会是另一个我。”
杜声声“嗯”了声,又说:“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爷爷。我好像和你讲过,他很温和,不管对谁都很温和。他的围棋很厉害,曾经我问他,你下棋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做职业棋手?你猜他怎么答?”
晏清都被杜声声勾起了好奇心:“爷爷怎么说的?”
杜声声斜了晏清都一眼:“乱叫什么呢!”
晏清都面不改色,理所当然的模样,耳朵尖儿却红了:“你爷爷,我当然也要叫爷爷。”
杜声声嗤笑一声:“你倒会占便宜。”
晏清都抿唇一笑:“他怎么说?”
杜声声眼中有了追思的神色:“他说,‘如果我围棋厉害,就要做职业围棋手,那我同时还可以做钻瓦匠、修理工、中文教授、历史学家、数学家、哲学家、心理学家、建筑学家……现在我是一个退休的考古学家。’但他从五十多岁开始,就从事鉴宝的工作。轻易不肯定出山的。”
晏清都不甚明白:“一般而言,很多考古学家六十岁仍然在考古,还要兼任大学教授,为什么……”
杜声声扯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笑:“六七十年代,他被关过牛棚。我奶奶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成分不好,我爷爷又不肯同她断绝关系,他们便在爷爷的专业领域下功夫污蔑他,于是两个人都被关了牛棚□□。”
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感概:“爷爷当初看着奶奶受欺负,又没法子帮她,眼看着奶奶被磋磨得受不了自杀了,差点去陪她,考虑到我爸年纪还小,才熬了过来。后来被打成右.派的人都平反了,他也心灰意冷,不愿再去做所谓的贡献。看多了学生□□老师,也不愿去教书育人,就只把他毕生的考古学相关知识,写了两本书。”
晏清都明白杜声声言下之意:这是杜声声会选择考古学的原因。
从小,杜声声便在杜先跟前耳濡目染,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围棋和考古学两方面都有着显著成绩的原因。一来是天赋,二来是有后天的教导。学习十几年还没建树,不是庸才也是蠢材了。
说起来,杜声声喜欢杜先甚于赵云秀。只是她和杜先相处的时间到底不多,岁月相隔,他们的交际只有那么十几年。
晏清都一边下面条一边说:“你小时候过得比我有趣。我妈比较强势,全家都要受她管束。她说往东,大家都不敢往西,就怕惹怒了她,我爸要不高兴。”
杜声声“嗯”了声,没什么话说。
晏清都和杜声声对视,一时之间,二人都看明白了对方真正想说的。东扯西扯,无非是想要对方了解自己的生活。而扯了这么多,其实真正想对对方说的是:和你下棋,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棋逢对手的快感,那层层计算,控制与超出控制,他们永远都能在棋盘上给对方惊喜,这是很难得也很美妙的事。
一直到面条出锅,晏清都拌好佐料,二人在餐桌前相对而坐,晏清都才想起一件事:“我定了今天的机票,要回一趟b市。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看看。过两天我就过来,我们一起过年。”
杜声声没问具体的,只点了点头。
随后,晏清都又说:“这边你随便住。你家里……总归是有一个人在,不方便。虽然你没说,但我总觉得,你和你的朋友,颇有些像是貌合神离。”
杜声声神色泰然,不承认也不否定。
等吃过早餐,一切收拾停妥,已经是八点多。
晏清都送杜声声去天元棋馆,到门口时,他又觉不舍,刚要走又回身和杜声声说:“你有时间的时候给我电话。”
杜声声点头,心头涌上一种难言的感觉。但她什么都没说,只走进天元棋馆,开始准备她今天的工作。
在22号上午直播开始时,杜声声公布消息:她已经为这一轮胜负做了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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