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注意,但这一次他细心观察了一番,发现室内的装潢其实很简单,设计风格甚至有点……冷硬,完全不像是女孩子的住处。是以,放在沙发上的那只流氓兔便显得有些突兀,与其周身的气息格格不入。
他走过去,弯下腰拎起那个已有十多个年头的玩偶,然后认真察看。毕竟过去那么久了,所以它看起来有些破旧、发黄,有些地方甚至还被她用针线缝了起来。只一瞬间,他便想到,她会一直把它当作宝贝吗?就像以前那样护着它?
把它放回沙发后,他又环视了一圈,发现在客厅的一角还有一个小书柜。他好奇地走过去一看,惊觉上面的书籍被她放得有多杂乱。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便知道书目类型繁杂,有侦探推理的、有惊悚悬疑的、有随笔杂文、有历史集录,还有写作指导什么的……但数量最多,占据最多空间的,还是言情小说。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么喜欢看书?”
然后,他从中抽出了一本周国平的《各自的朝圣路》,坐在沙发上认真地阅看。
这本书可能被她看过好几次,因为有些同一字词语句被她用不同颜色的笔勾画过,诸如“存在的空虚”、“每个人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敬畏生命”、“不管你与谁同睡,你都只能独自进入你的梦乡”等等。展亦清不免好奇,像她那样喜欢耍无赖的人,竟然也会喜欢看这种晦涩深奥的哲学散文?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柳荞终于端着饭菜走到客厅。见他正捧着一本书认真地阅读,她难免好奇:“你在看什么啊?”
“《各自的朝圣路》。”说时,他合上书本,走到饭桌前,很是自然地把她手里的盘子“抢”了过来,然后放到饭桌上。
他的动作让她怔了片刻。回过神后,她又问:“你觉得好看吗?我觉得周老师的文章有些难懂,所以我看了好几遍。”
“那现在懂了吗?”他接上她的话,随口问道。
“呃……还行吧。其实我也没有想要完全弄懂个中涵义,只是偶尔想要洗涤一下心灵,而已。”
展亦清皱眉:“洗涤心灵?”
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这个嘛……诶,厨房里还有饭菜,我去把它端出来啊,你先坐。”说完,她又转身回到了厨房。
他原本皱起的眉头更加紧锁,这是在逃避?
也许是因为前些天的失态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这次同桌吃饭,她便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让展亦清觉得有些不习惯。
“你怎么不说话?”
她抬头看他,一脸认真地答:“饭桌上禁言,我还是懂那么一点礼貌的。”
“那你上次为什么废话那么多?”
柳荞:“……”
见她被自己堵得答不上来,他暗自觉得好笑,此后也没再为难她,低下头认真地吃饭。
而柳荞却在一旁小声嘀咕:“什么人啊这是?”
饭后,展亦清留下来喝了几口茶,这才怡怡然地打道回府。
“等一下。”送他走到玄关处时,她突然叫住他,然后又小跑到厨房里,像是在找什么。
而此时,门铃响起。厨房里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于是展亦清就好心地帮她开了门……
“小展,你的保温瓶我已经……”帮你洗好了。
柳荞边说着边走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木子霖和站在室内的展亦清无言对视,然后话还没说完,就嘎然而止了。
“子霖哥,你怎么来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开口问他。
木子霖皱着眉看了一眼站在展亦清身后的她,静默无语。
咳咳,怎么感觉那么尴尬?
于是,柳荞先把瓶子递给展亦清:“我已经洗干净了。谢谢你啊。”
“不必。”展亦清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瓶子,淡声回应道,“我先走了。”
毫不意外地,当他绕过木子霖时,他听到后者沉着声音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低笑了一声,然后看着木子霖,言简意赅地答:“叙旧。”言毕,他又回眸看了她一眼,便迈着长腿离开了。
木子霖是裹着一股低气压走进客厅里的。
柳荞不解,在他一旁坐下后,小心翼翼地问他:“子霖哥,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生气?”
“展亦清刚刚跟我说,你们在叙旧?”他不答反问。
她点点头:“是啊,朋友嘛,叙叙旧也是可以的啊。”
朋友?
“你知道展如鹏是谁吗?”他突然问她另一个问题。
柳荞一时怔住。怎么话题一下子变得这么快?而且这个问题听起来好奇怪啊。
她寻思片刻,又点了点头:“知道啊,湳市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嘛,谁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你的朋友展亦清是谁吗?”他紧接着问道。
“展亦……”那一刻,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却足以让她不得不怀疑。
不……会……吧?
见她似是了然,他索性坦言:“展亦清,二十七岁,是湳市商界名士展如鹏的养子,也是亦贞酒店的老板。虽然有一个有钱的父亲,但他为人低调,几乎不会出现在新闻媒体上,外界的人对他知之甚少,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当然,虽然他很低调,但他也颇有野心,他工作态度极其细致严谨,对员工的要求也很高,也正是因为如此,仅仅用了两三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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