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荞再次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爸爸那瘦削的身影。他坐在床边,把脸埋在双手里,轻声呜咽。
“爸爸,你在哭吗?”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柳父抬头,看到女儿睁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泣不成声道:“孩子,爸爸……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女俩,爸爸真是该死,对不起……对不起。”
柳荞已经习惯了。他每次都是这样,对妻女施以拳脚时不知轻重,罔顾她们的死活,可是等他醒悟过来后,他会自责,他会忏悔。然而,比起日复一日的堕落,他的忏悔和愧疚显得无济于事,丝毫不能改变家里的每况愈下,而且还让整个家庭陷入众叛亲离、跪求讨债者宽宥的尴尬和无助的境地。
“妈妈呢?”柳荞不顾父亲的泪水和道歉,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像是过了一分钟、一个小时……一个世纪,之后,柳父才开口:“你妈妈她……去了。”
去了。许久之后,柳荞才知道,去了的意思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的后来,她经常反复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的生命力那么强?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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