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拿不定主意,是直接无视掉他,还是云淡风轻地跟他打个招呼。
他却已抬起头来,对我点了点头。
我和江佑容无声地并排往前走。包间在走廊尽头,这是一段不到一分钟的路程,我和他都沉默着,我是没话说,说实在的,真不知道他对之前那晚有多少记忆,我不知道是得接着装傻,还是做出一副沧海桑田的傻逼样子,最后,沉默是金。
而他,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轻轻皱着眉头,一脸的沉吟。
直到包间门前,他才偏头瞧了我一眼,开了口:“刚算了下时间,我也就下周有空,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讲座的,就安排在下周吧,之后要结婚,估计就没时间了。”
我原本以为他沉思了这一路,是打算跟我说些建设性的屁话,比如说“那晚的事,我们都忘了吧”,或者“喜喜,你以后也要幸福”之类的。不过他果然不是这矫情的料,不仅不矫情,人家还淡定得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往事如烟,风吹就散,或者,是他真忘了。
可如果真的啥都不记得,刚刚又怎么用那种,悲悯的眼神望着我,一脸好可怜我的神情?
这只能说明人家情绪多变,装蒜的水平比较高。
我很勉强地点头:“喔,好的。”
他亦点头:“进去吧。”
我干笑摆手:“你先进,呵呵,我,我……”
他就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话,率先推门走了进去:“我没叫你来,你巴巴地赶上来,自讨苦吃。”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我郁闷地差点没撞墙。
最后我还是提早走了,因为还没等我推门进去,江佑容就又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我的大衣。
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他瞟了我一眼,伸手将大衣披到我身上:“我说你饮料呛气管,先回家了。”
我咧嘴:“这就叫乐极生悲吗?你怎么不直接说我气管炸了要回家呢!”
他白了我一眼,居然微微笑了起来:“喜喜,你今天的火气可真大。”
几乎是明白了他的潜台词,我脸颊一阵滚烫,立刻闭嘴扭开了脸。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很久没有运用所谓“讽刺”的修辞手法,我几乎要忘了我曾经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片子,现在的朱喜喜,只是一个沉默寡言表情单一性格单一温吞软弱几乎没有任何特色的女人,只有风华正茂的青春勉强还能入人的眼,可二十六岁的我就连这青春也马上就要没了——看吧,又开始伤春悲秋了。
电梯门前,我对江佑容说:“我走了,拜拜。”
他原本微笑的脸立刻晴转多云:“我送你下去。”
“别让陈静姐误……”猛地想到他可能并不记得那晚的事儿,我连忙改口,“别让陈静姐等急了,我到门口打车就是,又不是真的呛了饮料进气管。”
江佑容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定格成一个笑脸,从来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假,真真正正地皮笑肉不笑啊……
……
我最终还是没能享受到春寒料峭的夜晚一个人走在路上的寂寞又装逼的感觉,不是因为江佑容,而是……
林喜乐上上下下扫了我好几眼:“你还真甘心做绿叶啊。”
我是在酒店的大堂里遇上的林喜乐,看她表情严肃地将高跟鞋踩得砰砰作响虎虎生风地往前走,我想也没想就迎了上去……
我笑了笑:“总比你连绿叶都没得做好。”
“有哪个女人想做绿叶,哼,你愿意做,我可不愿意。”
我没有接话,低头看着地上的路,偶尔踢飞一两颗石子儿。在酒店看到林喜乐,第一感觉就是:她是来闹场子的,却没想到她竟然跟着我出来了,就好像她来找的根本就是我。
“你感觉怎么样?”一阵沉默后,林喜乐开口问我。
“嗯,你说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要跟别人结婚了,你感觉怎么样?”
“这关你什么事?”
“呵呵。怎么不关我的事,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坏了你们的好事,说不定这会儿你们还蜜里调油地滚在一起呢。”
我冷笑:“不小心?”
“啊,的确是不小心,那天你们不是说要观察他的病况吗,我怎么知道你们会……”
“你很得意?”
林喜乐笑:“我当然得意。”
“可似乎你也是被抛弃的一方吧。”
这一次,林喜乐停顿了一会才接的话:“至少,你现在跟陈静势不两立了不是吗?”
“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
“好处?我可没想要什么好处,他跟谁结婚我都没意见,但就是不能跟你。”
还轮得到你有意见吗?我暗暗腹诽,嘴上却问:“为什么?”
“因为我非常,非常地讨厌你。”
“你为什么讨厌我?”她讨厌我是正常的,但她非常非常讨厌我,至少比讨厌陈静更讨厌我,我就不理解了。虽然我曾把她从二楼的窗户推下去,虽然我跟她一向没什么好脸色,虽然我曾把她从江佑容的床上骗下来并取而代之,但我觉得这些还不足以令她在看我时总露出毒蛇一样的目光。
“可以说说你为什么非常非常讨厌我吗?”
她冷笑:“如果我说,你毁了我的人生,你相信吗?”
我可以说,我不相信吗?你的人生关我哪根葱的事儿啊!
当然,我并没有机会这样说,因为在我和林喜乐边走边聊的同时,有人从远处灯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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