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说好的全程英文是打破了的。人一向善于入乡随俗,跟着飚几句京片子也是常有的事。
到北京如果选一家饭店进去吃,就跟吃肯德基是一样的。全聚德离得远,选了一家北京地道的小吃,才是上道的也事情。郁知非是一个上道的人,带着一行人去护国寺的小吃街吃北京土著吃的小吃。豆汁,油茶,焦圈,豌豆黄,各种甜食,都不是余晓冉吃得惯的。
郁知非让老师们带着三个孩子去坐,他去取食。一楼已经客满,他们去了二楼。
一张桌子刚好可以做六个人,彭泽昊、余晓冉、郁知知坐一边,三个大人坐一边,给他留了最外边的位置。郁知非空着手上来,后面几个服务员。他说:“沈老师,我看大家都很少来这个地方,特地挑选这里的招牌小吃。这边的北京土著从小吃的。大家尝一尝。”
郁知非给每人点了一碗豆汁,其他点心排成整齐的两列铺满了桌子。郁知知坐在最里面,余晓冉在中间,郁知非和彭泽昊面对面坐。余晓冉也不看郁知非,就盯着自己面前这碗貌似绿色又像浅紫色的液体。老师们招呼学生吃,大家都开动起来。余晓冉舀着勺子不知道怎么下口,偷偷地闻一闻,她稍稍舀了一点,放进嘴里,尝着就想吐出来。她忍住了,她往右边转头去看郁知知,见她一口糕,一勺豆汁,吃得很开心。她想,是不是配一个糕好吃一些?余晓冉找了一块和郁知知一样的糕。甜到齁!她赶紧喝一勺豆汁,奇怪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她有点想哭,但是忍住了,默默咽了回去。郁知知看出余晓冉吃不惯,悄悄问:“你是不是吃不惯?”
余晓冉默默点点头,问她:“恩,你怎么吃得这么香?”
“我小时候住在北京,后来才搬到临市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了。
又不能浪费,说不吃又显得自己娇气。她试图屏蔽自己的味觉,让自己吃下去。不过,余晓冉觉得很奇怪,彭泽昊是地地道道的临市人,为什么他吃得惯?她没有去看彭泽昊,自己去吃。甜到齁的糕,喝一点豆汁中和掉她的甜味。这样,好像豆汁的味道也是可以接受的。她去舀了一口豆汁,没佐糕点,喝一勺,这味道冲进鼻子里,一股难受劲直冲脑门。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对面聊天的大人全都被她吸引过来。
彭泽昊赶紧拿纸帮助她擦,余晓冉低着头不停地咳嗽,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扶住她的肩膀,低头给她擦,担心地不得了。余晓冉一边低头咳嗽,一边把彭泽昊推开:“没事,咳咳,就是呛……呛到了……我,我去下洗手间。”彭泽昊赶紧让开,余晓冉越过他跑下去找洗手间。彭泽昊想追,郁知知拉住他的衣服,说:“我去,女生方便一点。”
余晓冉开大水龙头,接水抹自己的嘴巴,太狼狈了。那难受至极的感觉终于消退了,她又接几捧水漱漱口,从口袋里拿餐巾纸擦干脸和手。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心说:“余晓冉,你就是个笑话。”北京,似乎并不适合她。人年轻,就容易下结论。
郁知知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好了。“走吧走吧,我没事了。”余晓冉挽住她的手臂往回走。
“这豆汁我真是无福消受啊。”余晓冉感叹道。
“你这个跟我哥就很像了,我哥这么多年,也还没吃惯这个。”郁知知找到余晓冉和郁知非的共同点。
余晓冉觉得自己在郁知非面前不像是自己了,都挺狼狈的。若是喜欢让人变得失去理智的话,那就算了吧。她仔细分析,认为自己是因为终于感觉到同学们口中说的喜欢,所以才倍加珍惜。但是现在好像,并不那么乐观。如果喜欢一个人而失去了自己,再者她连自己的生存责任都担不起,更遑论要承担家庭责任的未来?仔细想想,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了。
“你怎么了?走路在发呆?附中的学霸是不是都这样?”郁知知扯了扯她的手臂。
“我反正是吃不惯。”余晓冉扯开话题,“那他怎么没有表现出来?”
“他吃的是油茶,不是豆汁啊。”郁知知回答得理所当然,看来他们经常在这边吃。
“油茶是什么?”余晓冉从来没听过这个。
郁知知向她解释:“油茶就是油茶,我嫌它咸。吃多了会腻,也不知道哥哥就喜欢吃这个,不喜欢吃豆汁。”
两人说着到了座位上,彭泽昊自从余晓冉出去就没放下心,一直外面看。一眼就看到她们进来了。“晓冉,你没事吧?”他率先问道。
“没事,就是喝到鼻子里了,让老师们担心了。不好意思。”余晓冉为自己打断他们用餐很抱歉。
“没事就好。这天亮了吃鼻子里,那天黑了就能吃到嘴里了。”光头说了一句玩笑话活跃气氛,一桌人果然被他逗笑。余晓冉的脸微微发红,看得彭泽昊也脸红。
郁知非心里不爽,原因似乎也清楚。但是他始终觉得要等小姑娘更明白一些。可是他不知的是余晓冉已经把未来可能性掐断了。小女孩是很下得去心的,决定什么就是什么。她相信理性,更相信自己的理智。
六人吃完小吃,走在路上消食。光头和郁知非叙旧,安然和彭泽昊聊比赛,安然还是很看好彭泽昊的。余晓冉和郁知知没说话,就这么跟在他们后面走路,郁知知感觉到一点了。
路的尽头是护国寺的标识,鎏金大字很是气派,立在一个牌坊附近。他们托路人拍了张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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