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首位上的平二太太行了礼,再见过与平二太太坐了两对面的刘三太太。二位太太都极客气,伸手扶住她。
再和坐在平二太太下首的大姑娘宗政愉和紧邻宗政愉的二姑娘宗政慈行了姐妹礼,又受了其余几位姑娘的礼,宗政恪便走向左手末空着的座椅。论排行,她合该坐在宗政慈的下手。
宗政家世代书香,于礼仪规矩看得极重。但放在平常。姐妹之间也不会这般多礼。任老太太就觉得被宗政恪搅了兴致,一时脸上便有些不大高兴。
平二太太给不知为何愣住的宗政悦使了个眼色,宗政悦有些不自在地冲宗政恪福了福身,勉强笑道:“多谢三姐姐送来的猫屋,我的玉团儿很喜欢。玉团儿顽皮,若是打坏了三姐姐什么爱物儿,还请三姐姐不要与我客气。直说就是。”
今儿一大早。宗政悦正洗漱着,大丫环奉墨便来禀告,说三姑娘遣人送来一个别致精巧的黄杨木猫屋。她有些不明白究竟。奉墨便将来人的意思婉转着说了。她才知道,她养的猫儿竟然夜入了清漪楼。人家还带来几根雪白毛发,瞧着确实有点像她养的雪白小猫身上掉下来的。
任老太太听得宗政悦如此说,便追问详细。宗政悦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一五一十地讲了。任老太太见宗政恪神色淡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清漪楼里的诸般摆设,她虽没有亲见,但崔嬷嬷早就讲给她听过。别的还罢了,就那间书房里的摆设。恐怕连老太爷的书房都略有不及。但那些都是人家母亲萧大太太的嫁妆,当初她便动心过,有意留几样给孙子栋哥儿以后使。
至于以前她悄悄拿给平二太太摆在宗政伦书房的几样文房器具。她又给要回来悄悄送过去。人家却根本没将那些好东西放在眼里,只挑了更好的摆着。任老太太不止一次和崔嬷嬷抱怨。一个姑娘家,使唤那么好的文房,难道能读出个状元来?!
当然,这些腹诽之言,任老太太是绝不敢和宗政谨去说的。就算此时她肚里直冒酸水儿,表面上也只能夸几句宗政恪大方懂事,怜惜妹妹。
宗政恪便抬眸,清泠泠眼神从任老太太言不由衷的面上掠过,再落到宗政悦身上,淡声问:“六妹妹今日也上街了?”
“去买了些画纸。”宗政悦敷衍过宗政恪的询问,坐下腻回任老太太怀里,继续显摆自己的见闻,“祖母,进城的公主可不一般,孙女儿听人说是太后娘娘的嫡亲女儿昆山长公主带着长女台城公主和yòu_nǚ宜城公主一同来了。难怪仪仗队伍一眼望不到边,原来是有三位公主凤驾亲临。”
任老太太将宗政悦搂在怀里,笑着说:“估摸着是来给清河大长公主贺寿的。”
宗政恪便撒娇卖痴:“祖母,好祖母,人家也想去瞻仰公主殿下的芳容。您带人家一起去给大长公主拜寿好不好啊?!”
任老太太瞟一眼低头垂眸的宗政恪,叹一口气说:“不成啊,人家只给了三份帖子。大长公主府门第太高,咱们能得了邀请就了不得了,实在不好提太多要求。”
午膳时,她给宗政谨提过,是不是多弄几份帖子,好带着几个孙子孙女儿一起去给大长公主拜寿。宗政谨讥笑她,说她这张老脸能盖过天去,竟然能想带几个就带几个。末了却警告她不要打什么主意,哪怕恪姐儿去不成,别人也不可能代替她。
任老太太那个气啊,觉得自从宗政恪回府再出了那档子事儿,老头子便变得越发阴阳怪气。她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不过因疼爱孙女儿才想着努一把力。这下被宗政谨直接驳回,她脸上挂不住,气得作势要离席。
但她的尊臀还未曾离开椅面,宗政谨又慢悠悠说,当日毅国公来送请帖时,已经允诺他可以带嫡子一起去。任老太太立时转恼为喜,也不再计较老头子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殷勤小意地服侍他喝汤用饭。
既然儿子能被提携着一起赴寿宴,任老太太也只能委屈孙女儿们了。宗政悦央求了半天也不见祖母松口,便也识趣地不再多话。此时,明心已经给宗政恪沏上了佛茶。烟雾袅袅里,她的面容越显平静淡漠。
任老太太暗暗叹了口气,想起儿子提点的话,便在面上浮起一层笑,和声对宗政恪道:“三丫头,你也不要只想着你祖父和我,你自己也要裁几身新衣,置办些时新首饰去赴寿宴。”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到宗政恪身上,她徐徐起身回话道:“多谢老太太关心,孙女儿屋里的徐姑姑正带着人准备。今日去绮罗阁,”她环视众人,淡淡道,“也给叔叔婶婶和姐妹们置了些衣料,若不嫌弃简薄,留下便是。”
平二太太和刘三太太便代表两家人道了谢,平二太太还说,绮罗阁的量衣娘子来量尺寸,她们也要沾光量一量。五位姑娘也起身给宗政恪道谢,心里不免都有些思量。
既然做回宗政三姑娘,便要按照这个身份的立场去为人处事。把自己放在既定的规则之内,既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这是与师尊师兄们告别时,普渡神僧的谆谆教导。
宗政恪不差钱,也从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她拿回母亲的遗物、孝敬长辈、交好姐妹,不过都是宗政三姑娘该做的事情。于她而言,这般她两世都没有真正经历过的闺阁生活,倒也有几分趣味——今生怎么活,都是好的。
任老太太便点点头,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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