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丢在哪儿,几乎已经放弃寻找它了。
我接过来,点点头,说:“普满你真好,还专程给我送这个。”
“我怕你是故意忘在我那,盘算着哪天借这由头回去再赖着不走的,吓得我赶紧给你送回来了。”他眼睛一弯,把月光星辰都比了下去,人也被我打得滚翻到树下面。我想我的命也不赖了,除了我之外,谁又能把魔界向死而生浴血而来的修罗踢一个跟头,说出去怕是没人肯相信。
“你来的也真及时,明早楚上仙就要带我下山游历去了,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多久也是没定下来,走之前能见上你一面,挺好。”我在树干上晃荡着腿,对正施展轻功重新跳上来的普满说。
“那小子?”普满口气不屑。
虽说普满一向从不把任何人和事情放在眼里,可他这样用“小子”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一个上仙,真的好么……他突然叹了一口气,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说:“能爱的时候,就去爱,人生便是如此,能够为所欲为,才是活着最大的意义。”
仙门一直熏陶我们,要讲究修身养德,克己守礼,苍生为先,不知为何,他这番快意恩仇的言论,我竟认为很有道理。遂又将问绣颜的问题问了他一遍。
他听了一拍我后脑勺,说:“你这死脑筋,我与始元还差千八百岁呢。年龄,从来不是问题。”
看来他们都是参透了真爱之人,得出的结论都是一字不差的。受他们的影响,我今晚对情爱之事的领悟也有所提升,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头头是道的给他分析起来:“那种族应该也不是问题。”
“哦?”他看上去兴致盎然。
“你和始元之间的距离,并不是神与魔的距离。”我肯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依我拙见,你们之间的距离,只是一张面具的距离。你成天只露着半张脸,人家始元保不准就是担心你另外半张脸太难看,所以才一直拒绝你的。”
“哈哈哈哈……”普满笑的很畅快,发自肺腑的那种,黑发都随着他的笑声像绸子一样一抖一抖的。他凑近了些,问:“怎么,你想看么?”
不愧是魔,我那点浅薄的修为抵挡不住他的蛊惑。遂伸出手去,探向他面具的边缘。他的脸与我的手仅隔着一尺远,从容的等着我去揭开面具,这么近的一小段距离里,却沉淀了我一百年的好奇。
我不是没想过有这么一天,我有幸能看见普满的脸,能看见那双美好如星子的眼睛下面生动真实的脸孔。然而,我却临阵退缩了。普满见我迟迟不动手,亲自握着我的腕,摸向他的面具,听闻魔因为冷血,所以体温也是偏低的,那精巧的银面具凉如冰,可见普满天天戴着它,也没能捂热,我的指尖在上面沾了一下,就怂了。
“算了,还是不要了。”我咕哝一句。人家不以真面目示人,必然是有理由的,我何苦为了一己私欲,就去颠覆别人的原则。何况,我记得他曾经说过,见过他脸的,都死了。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改日不要再来求我。”普满笑。
我心绪不宁,也许因为明天要出去玩的缘故,所以过于兴奋。凉快的夜叫人贪恋,普满走的很晚,一直陪我看完了启明星。走之前,他说了颇有哲理的一句话:想要知道对方心意的寸铁杀人之法,便是,不计后果的先爱上。
不计后果,他真是当局者迷。真遇上那么个人的时候,谁有功夫去计较后果。
第40章山重水复
我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游历四方,浪迹天涯,终究还是泡汤了。
走在下山的幽静小路上,我含着楚上仙准备的话梅果脯,一会儿吐一个核,果核落地之前能否被我踢到,成了我走路时最大的乐趣。山门就在前方看得见的地方,说远不远。那外面装着什么我并不关心,我们最终要走向哪里,也不是很重要。唯一能勾起我兴致的,除了小包袱里的零食,便只有身边这个人了。
“这是给你准备吃到明天的,你可别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给吃没了。”楚离凡背着手走在我的左前方。
我决定不予理会。有吃的的时候,我就要吃个痛快,这样在没得吃的时候,我才能静下心来尝尝他说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每次只吃那么一点点,嘴巴都记不住滋味儿,有什么意思。
“上仙!映初姑娘!留步!”
身后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传来,一颗话梅核就旋在舌头中间,果肉都还没啃干净,就被我囫囵个儿的吞了下去,喉咙里像噎了一口干馒头似的,我急得上蹿下跳,认出了那人,是俨掌门殿里侍弄书案,掌茶倒水的弟子,叫什么来着没记住。
我吃东西草率,噎着的次数也比常人多好几倍,每次噎到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楚上仙都会抬起贵手,照着我的后背来那么一下子,可谓是救命的一巴掌。这次他却像没看见一样,我想准是出了什么他都觉得要紧的事情了,以至于连旁边的人命关天都顾不得。我瞧着那来拦路的弟子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这颗饱满的话梅核适时的将我噎到耳鸣,我光看见他无比生动的焦虑表情,却没听清他前几句都说了些什么,而最后的那一句,耳中的蜂鸣刚好过去,失聪的感觉瞬间消失,听得一清二楚,他说:“凶手是白泽。”
喉咙里咕隆一下,话梅核带着尖儿的那一面划过嗓子眼,一个猛烈的噎痛感过去,那颗话梅带着尖锐的刺终于滚进了我的肚子,胸前的一小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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