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正有朝臣送来的百年春芝,便赐与你调养吧。”
宁禾愕然,抬眸间见身侧那处的顾琅予竟也有一丝惊讶。她凝望着老皇帝一瞬,俯首道:“臣女谢陛下隆恩。”
话落,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出列跪地,朝老皇帝俯首道:“臣谢陛下圣恩,陛下此举,教臣与安荣府上下更是羞愧。”
这人是谁?他也是安荣府之人?
老皇帝道:“宁尚书请起,这件事也是朕欠了你们安荣府。”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说,是安荣府愧对陛下。”
宁禾打量了这男人后,从他们的对话中才敢确定这男人应是二叔或者三叔了。也就是宁知与宁玉,或是宁玥、宁揽的父亲。他们的父亲皆在朝中为官。
老皇帝道:“虽安荣府嫡孙与我六皇子无缘,但朕既已钦点了安荣府的女儿嫁我皇室,自是不能失信的。”
宁禾愕然,心间突突猛跳。这话的意思就是还要从安荣府上选妃?
“宁尚书可有举荐之人?”
“陛下隆恩,陛下圣明!宁禾之事确是安荣府对不起陛下,安荣府还有幸得陛下信任,臣倒确是能推荐宁家四女宁揽,她虽为臣之长女,身在安荣府,却不骄纵,品性淑良。前些日子听闻城郊有流离失所的难民,忧其饥饱,还赶去施粥救济……”
宁禾听到此处差一点没蹦起身揭发这三叔宁闲远的满口胡言。
只听宁闲远仍旧在一本正经地朝老皇帝胡说八道,老皇帝还似是听进去了。宁禾只恨没有机会插嘴。
老皇帝仍旧要定安荣府的女儿为六皇子妃,明摆着是更偏心于顾衍一些。但如果这六皇子妃的人选是宁知、宁玉她倒无话可说,但宁揽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么,宁揽欺她,她也不愿让她好过。
情急之下,宁禾朝顾琅予挤眉弄眼,暗暗抛去眼色。
顾琅予凝眸来,似是望不懂她的意思,面无波澜,依旧无动于衷立于那里。
宁禾终于明白,入京成亲那场劫难她都想到可能是有心人不愿六皇子得势所为,那么此刻出列的皇子便是嫌疑最大的。顾琅予又怎敢站出呢。
“父皇,儿臣不愿——”急迫而饱含痛苦的一道声音从殿门处传来。
须臾,宁禾身侧站了一男子,他噗通跪地,急迫脱口:“父皇,您下旨的是宁禾,儿臣没有娶她,儿臣理应再迎娶她的!”
宁禾望住身旁这男子,他是顾衍。他不是已经不理会她了么,怎么还要再求娶她。宁禾脑中思绪万千,眼前的顾衍二十岁的年龄,他面目俊朗,气质温润,那英挺的鼻下一双翕动的唇似是想说什么而不敢说,他正用含情却又痛苦的双目凝视宁禾。初见顾衍,不同于那日见到的顾琅予的俊硕冷漠,顾衍是温厚的。
此刻,他的一双眸子却含着万千情愫深深望着宁禾。
这一刻,宁禾傻了。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她分明望得清楚,顾衍心中是有她的。他的双眸中种种情愫纠缠着,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痛苦当中。那一双好看的黑眸分明有着疼惜,有着痛苦,有着无可奈何。
这一刻,宁禾心中清清楚楚:顾衍没有负宁禾啊!
“父皇,您金口玉言……”
“放肆!”老皇帝饱含怒气,嗓音阴沉骇人,“谁让六皇子进殿的!”
殿门外匍匐跪行了一侍从,他颤抖地道:“陛下……奴,奴才拦不住殿下……”
顾衍伸手握住宁禾的小手,他的掌心温温热热,撩起了宁禾心脏的颤抖。此刻宁禾尚未缓过神,她竟忘记抽出手来。
“父皇,您禁得了儿臣的足,怎禁得了儿臣的心呢。儿臣与阿禾自幼相识……”
宁禾痴痴听着顾衍与老皇帝的反驳,脸颊竟一片冰凉,她用另一只手伸手摸去,湿湿的一片,竟是流泪了。
流泪?她没有爱过顾衍啊,可是心脏处却蔓延了疼痛,这疼痛是她难以控制的。
眼下,宁禾清楚,这是原本的宁禾还残留的思绪。她重生而来,花了三日才让自己的思绪与宁禾的身体融合,而此刻面对这具身体的心爱之人,她才会流泪。
抽回被顾衍紧握的手,宁禾跪行上前一步,打断了顾衍的争执,“陛下,可否听臣女一言。”
老皇帝正在气头上,不耐道:“若是与他一条心,便没什么好讲的。”
宁禾的心已恢复了理智,她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臣女心中自知不配六殿下,如臣女方才所言,皇家至高无上,理应娶云邺品行高洁的贵女为妃。臣女赞同臣女三叔的说法,陛下仍对安荣府信任,从安荣府中为殿下选妃确是最适合的。”
老皇帝不料她会如此说,顾衍也没有料到。
这个一身白衣,俊朗如月的男子双目黯然,愕然凝她。
老皇帝道:“既然宁家嫡女已赞同宁尚书此举,朕也欲将六皇子妃的人选拟定为宁家四……”
“陛下——”宁禾打断,“臣女还有重要的一言。”
料想宁禾不会在大殿上违背自己的意思,老皇帝大手一挥:“说下去。”
“方才臣女三叔所言虽不假,但有些事情臣女不敢欺君。”
听到“欺君”二字,老皇帝深沉的眸子一动,宁闲远的身形也是一颤。
宁禾继续说道:“臣女身为安荣府的女儿,整日与府中姐妹生活在一处,说句不好听的也是比三叔要更了解府中众姐妹。臣女的四妹年纪尚轻,心性顽皮,若她为六皇子妃,臣女恐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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