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可宋先生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声息全无。
这宋先生可真是太奇怪了?周四郎突然一个机灵,宋先生不是在书房里找什么东西或者藏什么东西吧?多少抄家灭族的祸事,都是从书房里翻出什么证据来定的罪。
好在,自己平时除了写几句歪诗和做做先生布置的功课外,应该不会有什么……周四郎突然满脸通红,要是被先生瞧见书房里那个匣子里藏的书,可就真见不得人了!昨日宋先生来得急,又直接住进了小书房,自己根本来不及收拾。
这可怎么办?周四郎的小书房,两头都开了窗,夏日里,两边窗户一支,便是爽爽的穿堂风。去偷窥?这要被抓住可是大罪过,敢偷看宫里的嬷嬷!虽然年纪大了点,可也是女的!不行!
周四郎忙几步走了出来,左右一看,就看见香萝坐在门外檐下阴凉处,沾着水往青石地上写字呢。
他咳嗽一声,香萝闻声忙站起来:“爷有什么吩咐?”
“宋先生指了你伺候她,你也不知道机灵点儿,这么久功夫了,还不去问问宋先生,可要用茶?可要用点心?”周四郎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头道。
香萝吓了一跳,点点头就要跑进去。
周四郎忙一把抓住她,低声道:“你这样莽撞,冲撞了先生怎么好?这样,不如你悄悄地去窗口那边看一看先生在干什么,回来告诉我,我再告诉你要不要去打扰先生。”
香萝认真地点了点头,朝着书桌一侧的窗口走去。周四郎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丫头跟什么人,这个也是傻的,真是半点儿坏事都不会干。
不过一会,香萝蹑手蹑脚地又回来了:“宋先生在书桌前看书呢!要不要去打扰啊?”
周四郎松了一口气,笑道:“不用,不用,你去玩儿吧。”
刚一转身,就见宋先生面色如常地站在门口,周四郎吓了一大跳,忙施一礼,还没开口,宋先生就道:“你到书房来一下。莫要叫人来打搅。”说完,宋先生就转身走了。
周四郎做贼心虚,忐忑不安地跟着宋先生进了书房。
这一头,英姐儿看着大木盆里堆积如山的萝卜,非常有自豪感:“看吧,切个萝卜,对我来说太容易了。先生也不来,家里的菜都被我切光了!”
王青家脸上的两团红都快变白了,嘴里道:“正是,正是,奶奶不歇气地切了一个时辰,可不是,家里这能切的菜都切完了。不如回去问问先生,看看奶奶还要做点儿什么?”这可怎么办?一气切了这些菜,可让厨房怎么做啊?总不能今儿切的明儿炒。
王青家的看着厨房头头铁青的脸,欲哭无泪。
她不是没拦着啊,可是四奶奶非说:“先生让我切一天的菜,这才多一会儿,先生再怪我偷懒!”于是乎,厨房的菜都遭了秧,但凡能切的,全都被英姐儿甩了刀。
英姐儿站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真的没有要切的菜了?”手里还甩了甩那把黑青发亮的大菜刀:“不如我的柴刀顺手。”
围观群众纷纷在心里表示压力很大,面上还得带着诚挚到笑容,谁知道这位奶奶会不会突然飞刀脱手,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倒了霉呢?
书房里,宋先生面色安详,静静地看着周四郎。
周四郎双膝跪倒,整个身体都伏在地上,不停地抖动着,发出小兽绝望般的哀鸣哭泣。
宋先生淡淡地道:“我既拿了铁证,总不能不交给太后娘娘。”
周四郎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哀求道:“宋先生……宋先生,是我的错,我承担!要我的命,我去死!求先生,只求先生想想办法,想办法帮英姐儿开脱,她好好的一个砍柴丫头……她太无辜了!”
门“哐当”被推开了,英姐儿面色惨白,神情恍惚地站在门口:“出……出什么事了?死,你为什么要死?”
她不过去切个菜的功夫,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宋先生太可怕了,她这么会儿功夫,就什么都知道了吗?他们会怎么样?真的会杀头吗?
英姐儿的手紧紧抓着门框,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
第68章对联
周四郎和宋先生闻言都看向她。
周四郎泪眼模糊,心痛如绞:“英姐儿,对不起!对不起!”
周四郎觉得嗓子里有咸咸的东西在涌动。无论他有多懊悔,无论他说多少个对不起,现在都没有用了。
宋先生看着英姐儿,眉眼不动,眼神淡淡地:“世间事皆有因果,没有人是无辜的,你也一样。”这个丫头,看着单纯,可是差点儿连自己都上了当。越美丽的花儿越毒,越天真的人儿越阴,宫里三十年还没看够吗!?
“四郎?”一声尖利的叫喊,英姐儿不及回头,就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向屋里摔了进去。
她的手在地上一搓,火辣辣的疼,膝盖也狠狠地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她抬起头来,就看见瘦得脱了形的周夫人已经扑到周四郎身边,拉着他一边哭喊一边捶打道:“四郎,四郎,出什么事了?什么去死?你要死了让娘怎么活!”
宋先生抬了抬眉毛,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一边打量着周夫人。
天气已经入了四月,周夫人还穿着厚厚的夹袄。也许是人瘦得太快,这夹袄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面色苍白中泛出一种暮气沉沉的黄色。额上皱纹清晰可见,嘴唇干燥泛白。
周四郎也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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