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还敢在许家的事情上做文章。居然说他私德不修,折子上言:昔有尾生抱柱死,今有周郎悔诺生。然后细说他们家与许家如何通家之好,许夫人与他的夫人如何多次在人前人后互相许亲,最后说他的儿子和夫人逼不得已,私写婚书,被他发现后圈禁在乡下老宅,悔婚,逼得许家姑娘投缳自尽,夫人儿子伤心病倒。可惜是枉做小人,帝心宽仁,许家罪不至死,许姑娘却成一缕冤魂,实在可悲可叹。最后才说,如此食言而肥小人如何配做主理一部之侍郎?
皇上瞧了这个折子,正事议完,早朝将散之时,将上折子的王御史和周侍郎两人叫到前面询问此事。
如果不是在皇上面前,周侍郎就要破口大骂了。如今却只能几步上前,哭倒在地:“圣上英明。臣每常自省,深知自身才具浅薄,能添为一部侍郎,不过是天恩浩荡,每每感激涕零,恨不能为圣上肝脑涂地。许家夫人与贱内确实是手帕之交,闺中密友,儿女幼时亦常戏言将来要结为儿女亲家。谁知道儿女渐成,却只有兄妹之义,全无西厢之情。贱内与许夫人俱是深爱儿女之人,虽有联姻之意,却又怕日后儿女不谐,反将两人几十年情谊抛洒,故而诸多踌躇。不想许家出事,许夫人确实有意将女儿许配给犬子以避覆巢之祸,然命运弄人,犬子早对一农家女子有那淑女之心,恐门户悬殊,竟效仿周廷章旧事,私拟婚书。贱内愧对旧友,责罚了犬子,这才母子俱病。臣前日挂念还请假前往探视,又从京中请了太医前往诊治,还请圣上明察!”
王大人冷笑一声:“周侍郎果然是人善变,口善辩。以你这般说法,许姑娘好端端地又怎么会突然自尽?!”
周侍郎额上冒汗。实情自然说不得,可怎么才能把许姑娘之死说得合情合理,取信于圣上呢?
再说黄家,章氏哭哭啼啼地回了娘家。黄大哥亲自送去的,回来带了一脸的伤。看得黄大婶心疼不已,骂了章氏又骂章氏娘家,又惋惜道:“要是阿奇在就好了!”
黄大哥一句不吭,自己回了屋。黄大姐见他走道都有些一瘸一拐的,一转头看见黄二哥着急忙慌地进了屋,奇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几天,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黄二哥道:“可不是,我也没想到。他给扎了针,又给了几贴膏药,就好得挺利索。可惜他住南山,不然咱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不用请大夫看病了。我听说大哥回来了,想让他跟着赶紧跟着一起去搬庄稼,爹说看这天像是要来雨,好容易晒得差不多了,要淋湿了,可是毁了。”
黄家这二十亩地都是旱地,种的都是麦子高粱玉米。黄大婶一听急了,她跟黄大姐在屋里,没看见天色:“老二,你赶紧先去,我这就去叫你大哥。”
黄大姐忙道:“我也跟二哥去吧。娘,大哥要是受了伤,就别叫他去了。”
黄大婶一想:“你去把你二嫂也叫上,你们俩一起去。我这就去看看你大哥去。”
黄大哥到底也没有去,他进屋躺下,黄大婶进去时他正背对着门躺在床上流泪呢。黄大婶一下子心都碎了。这儿子跟老二那个滑头不同,从小就忠厚,又是长子,家里的事从来都是抢着干,又孝顺父母,对弟弟妹妹也都很好。怎么偏偏自己眼瞎给他娶了这么个媳妇。黄大婶坐在炕边,抹着眼泪道:“我的儿,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你那媳妇,娘当初看她会干活,勤快,老实,谁曾想让你把日子过成这样。给娘瞧瞧伤到哪里了?”
黄大哥只是闷着头在被子里“呜呜”地哭。黄大婶到底没舍得叫他,一转身,自己也跑去帮忙搬庄稼去了。
雨到底还是下了下来,黄家一家人把最后来不及搬的庄稼都搬到车上,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庄稼没淋着,全家人却都湿了个透,回来除了黄大姐,一个个都伤了风。尤其是黄大婶这一向没闲着,心里也累,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一烧就是一夜。黄大姐慌了神,黄老爹道:“去,一家子都病的病,伤的伤,你找老张家的帮个忙,送你到南山去请阿奇回来。别个郎中总不如他放心。”黄大姐也顾不得学不学规矩的事情了,飞快地跑了出去,找老张家借车去南山接阿奇过来看病去了。
阿奇昨日回了家,进门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叔公说了。叔公年岁大了,只是摇摇头:“我只劝你一句,以后都不会再劝。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桃花源么?你有医术在身,比上不足不下有余,日子总是过得,在乡里的日子和那桃花源也差不离。何必去千军万马的独木桥,绞尽脑汁跟人争个你死我活?一世不得自在。”
阿奇一向都听叔公的,可这一次却咬了牙道:“男子汉大丈夫,就算不能名留青史,也要做一番封妻荫子的事业,才不枉活过一场。”
叔公一叹,心中知道阿奇的性子,不免觉得这黄大姐实在不是好人,好好的孩子,这才几日功夫,就给带坏了。摇摇头,自己去制药去了。
阿奇说干就干,当天就去族里找了族长,说要上族学。周家是百年大族,每一代人才辈出和周家族学是分不开的。只要是周家子弟,都可以入学,中午还管一顿饭,早晚还有点心,连纸墨都有份例。不分年龄,只按成绩分甲乙丙三组。每一组每年的最后一名都会被劝退。阿奇年纪大了点,可是他跟着叔公也学过读书识字,族长便应了他第二日去族学找先生考试,看看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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