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郎还想下船前实施任侠的点子呢,若是英姐儿连夜里都陪着小郡主,那他还有什么机会?!下了船他就要上山,让他如何放心把英姐儿一个人扔在苏州城里?!要是再冒出个阿奇来,可怎么办!
英姐儿听见周四郎叫不好,心里酸水汩汩地冒,他这是想要一整日都陪着小郡主吗?!她怒目横眉地看着周四郎:“你……你再说一遍?!”
周四郎见她动了真怒,吓得一摇头:“没有,没有,你说好,就好!”可是,当天晚上,周四郎就后悔了。他抱着那本书,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唉,长夜漫漫可真是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自那日起,小郡主便与英姐儿同起同卧,别人都当这两姐妹好得跟一个人一般,只有周四郎叫苦连天。
躲着她们吧,见不着英姐儿;见着她们吧,小郡主就要找理由往他身上靠,他相信要是给英姐儿一把刀,她就能把自己给当柴砍了。两人都越来越暴躁。
好容易熬到了船上的最后一日。这一日,要举行英姐儿的拜师礼。英姐儿总算是找了个机会,把小郡主给关在了净房里。自己溜回了屋子。她把香草找了来:“你去把我的陪嫁找出来!”
香草觉得莫名其妙:“东西都打着包,放在舱里呢!如今爷的东西,奶奶可以用,缺什么找爷要就是了!”
英姐儿道:“你不懂!走吧,咱们赶紧去舱里翻一翻!”两人急急就要出门,周四郎却堵在了门口:“你缺什么?我……我帮你!”
英姐儿看着他,他怎么净知道添乱呢!“不用你管,你……”
“姐姐真是的,要用什么东西,就是四郎没有,也可以找我要啊?你不当我是妹妹!”小郡主阴魂不散的声音响起,到底来不及了,英姐儿可真恨不能打周四郎一顿。
拜师就在宋先生的屋里举行。阿奇做了司仪。
宋先生自己画了一幅老子骑牛像,挂在墙上,摆了香炉香案。自己先拈香三柱上香。口中念念有词。
英姐儿这才知道自己拜的师不是孔子,而是老子。
宋先生上完香便坐了上座。英姐儿跪于膝前,阿奇道:“景成二十六年,岁在癸酉,五月二十二日,冀州黄英拜青州宋兰英为师。”
英姐儿将早已写好的拜帖双手高举过头,并行三叩首大礼。礼毕,英姐儿亲自烹茶一碗,敬奉宋先生。
宋先生接过饮毕,并递给她一本书,英姐儿接过,吃了一惊:“师父,这是《庄子》!”
宋先生笑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我今日让你拜老子,不过是要你记住,无论你我,于天地之间不过渺如尘埃,学亦好,不学亦好,顺其自然,一切由心。我这个师父,必不会日日督促你苦学不殆,天下间学问不可尽数,你只管学你想学的就是了。”
小郡主在一边听了:“哎呀,早知道有宋先生这样的先生,我还早早拜什么师!姐姐,不如我们换一换师父?”
英姐儿瞪着她,这丫头见什么抢什么!哪里是郡主,根本是山大王:“你师父在苏州等着你呢!小心我告诉她,看她怎么收拾你!”
小郡主格格笑个不停:“好呀,你去告状!我师父把我踢出师门,我就可以拜宋先生为师了!好了好了,明日你们就要到岸了,一别之后,不知何日再见,我早已摆好宴席,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英姐儿心头一松,原来小郡主没有打算在苏州停留,开心道:“那就多谢妹妹了!”小郡主暗暗翻了个白眼。周四郎也有一种终于拨云见日的感觉,可是一想,要是今晚小郡主还是缠着英姐儿可怎么办?
众人欢聚,推杯换盏。吃着吃着,周四郎见小郡主离席,又见英姐儿正一杯接一杯地被众人敬酒,便溜了出来:“小郡主,今日英姐儿只怕会醉,若是夜里呕吐不适,岂不是不敬,不如今日就让她回屋歇息?”
小郡主小眼儿一眯,嗲声嗲气地道:“哎哟,我好晕。”说着就朝周四郎倒了过来。
周四郎手忙脚乱,要推开她又怕她摔了,不推开,要是被英姐儿看到岂不是误会?一着急,伸手扯住了小郡主的腰带。
谁知道小郡主的腰带不是绑着的,而是用金钩扣着的,一扯就散了开来,小郡主衣衫一开,扑到周四郎身上,娇叱道:“四郎,你怎么可以调戏我?”
可惜她的身体还挨到周四郎,就被猛地一把推开,差点儿狠狠地撞到柱子上。
满脸通红的英姐儿一手扯下周四郎的汗巾,拦腰把小郡主一绑:“你们谁也不许过来,我今日是姐姐教训妹妹!”小郡主的下人们可巴不得有人能教训教训这个磨人的郡主,都缩了头装怂。
英姐儿也不管小郡主挣扎不挣扎,把她拖了进屋,就给绑在床栏杆上:“忍了你好久了!告诉你,周四郎是你姐夫!以后不许叫四郎,只准叫姐夫!”
小郡主小眼睛里都是贼光:“哎哟,明明是他追上来调戏我的!你们都没有圆房,他算哪门子的姐夫!”
英姐儿掏出手绢,塞到她嘴里,豪气干云地一巴掌拍到她头顶上:“今日我们就圆房!”
第86章开船
这一声喊可把门外听热闹的众人给笑坏了。
周四郎更是觉得一股酥麻从足底钻将出来,直奔脑门,如一缕烟花绽放。
阿奇却默默地离了众人,携了壶醇酒,摇摇晃晃地去了船尾,自斟自饮,看着天上水里的月亮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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