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害怕地把脸转开。卓生发和小卓已经站在大门口。杨自道恨得不行,说,怎么搞的!城里不能养鸡!
卓生发看着伊谷夏,没有专注听杨自道的话。等他看到杨自道黑沉的脸色,才在脑子里回放杨自道刚才的话,他慢慢地说,居民区是不行。我们这里不是啊。我问过居委会了。刚才怎么啦?伊谷夏说,你的鸡,吓着小孩了!你看她的脸摔成这样。你家有药吗?
26
作者:须一瓜
卓生发说,怕鸡人怕鸡呀!我有双氧水,可以清洁伤口、杀菌消毒的。
卓生发把双氧水拿下来,伊谷夏说,我来涂吧。尾巴睁大眼睛,一手抱着杨自道脖子。杨自道把她平抱,说,没关系没关系,你把眼睛闭起来,别让药水到眼睛里了。尾巴听话地闭紧眼睛。伊谷夏用双棉签,蘸得饱饱的药水,突然袭击眉尾。只是一下,尾巴就啊地尖叫甩头踢腿。
双氧水在尾巴的伤口,泛起层层白泡。在涂鼻尖的时候,尾巴使劲摇头,不让涂。杨自道紧紧按住她。伊谷夏说,不疼的不疼的!只是小蚂蚁在搬家,不然细菌在这里住,你的鼻子要烂掉的。好啦,好啦,最后一下,全部干净啦……
尾巴嚎啕大哭,你骗人……
伊谷夏看到杨自道脸色灰白地站起来,抱着尾巴眼睛闭着一直轻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别哭了都好了……对不起……
四
和前一任警长相比,伊谷春的确是个疯子。没事他就在辖区里溜达。有时穿警服,有时穿便服。这样无所事事地走东家串西家,还是很有回报的。他会发现自己的手下到底受不受居民欢迎,会发现一些有趣的民间故事,更多的是案件线索。比如,那天,在老经纬大厦,他不乘电梯,而是从消防通道一层层往下逛,逛到第十层,发现安全通道的门一开,一户人家的门灯就亮了。再看看他家地边门缝,没有一丝光泄出来。伊谷春走到垃圾桶边,翻开垃圾盖,里面有十来盒快餐盒,十几个饮料罐头。他有数了。果然,等手下兄弟过来,一冲击,三桌麻将仍在,但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个老阿嬷。老阿嬷带着伊谷春到阳台。那里,护栏上架着一个小铁梯,搭连到九楼,赌徒们由此全部跑光了。竟然又是何老板聚赌!这是伊谷春第二次和嗜赌的何老板过招。何老板是椰子汁等几个品牌的地区总代理,还有一座娱乐城和几家餐饮。
和何老板第一次过招,也是伊谷春输。
当时伊谷春、辛小丰他们也是看得准准的冲进去,里面乌烟瘴气仍在,烟灰缸里烟头还在冒烟,就是没有一个人。搜了好一会,才发现大橱后面有个一米见方的大洞。事后才知道,这房子是何老板的。何老板是一买两套,连通的。早就打好了洞。哪边有动静,就从另一边撤离。
伊谷春恨得牙痒,但毫无办法。平时和何老板路遇,两人也还寒暄一把。何老板都会笑眯眯给他敬烟,聊聊辖区治安形势,甚至提点安全防范建议。过年过节,何老板还会主动来电话说,哎,弟兄们辛苦了,怎么样,招呼一下,明天晚上到我海上人家坐坐?
所里布置抓赌,伊谷春本来也没有太上心,毕竟大过年的,但活该何老板在劫难逃。这天黄昏,辖区残疾人老张夫妇在拖辛小丰到家里吃饭。辛小丰似乎在拒绝。伊谷春有心帮那对残疾夫妇,便把车靠过去,这工夫,他感到那边居民楼,光明里三楼有户人家的抽油烟机出风口里似乎亮了一下。
果然,一看到伊谷春,老张就说,伊警长!我女婿回来了,我们真心诚意请他,说了几天了,他就是推!老张妻子说,新领导你不知道吧,这么多年,我们家的换煤气、修马桶、换电灯水龙头,都是小辛做的。就是路上,看到我们菜重了,他也过来帮提。我们一家这样真心实意地感谢他,很过分吗?
辛小丰满脸尴尬,说,大家都是顺便……我真的有事……
老张夫妇眼巴巴地看着伊谷春,伊谷春又感到眼角外一闪,光源不强,肯定来自那个三楼的油烟机。伊谷春笑着说,这样吧,有事不勉强。反正初一不行,还有十五啊。没关系,老张,我来督促。我保证让你请成他一次!
伊谷春看着两个互相搀扶的瘸腿老人慢慢走远,说,他们是真心的。辛小丰没有说话。伊谷春说,我们小时候,就是春节家里有点好菜,这个时候,能请到喜欢请的客人是全家都很高兴的。
那个……平时,也不过是顺便帮了。我心里并不亲近他们。
你亲近谁啊,伊谷春一边说,一边看着旁边光明里居民楼的那个三楼。给我弄个竹梯来,我要琢磨那个抽油烟机。它在闪光。
辛小丰抬头看,他没有看到,但他马上去找竹梯了。
辛小丰找来一架不长的竹梯。伊谷春先爬上去察看,果然,一个探头,对着就是小区进楼小径。谁家需要把探头装抽油烟机通风口里?再仔细看,这个楼道的防盗门,以及三楼住户的前门上还各有一个探头。两人开始在这栋楼附近转悠,又发现,三楼住户后窗下出来一条视频线,借着三角梅匍匐到实验小学门口的芒果树上,再越过电线杆,那探头竟然直接对准派出所出来的路,也就是说,警察一有行动,它马上就发现了。
辛小丰看到伊谷春在微笑。这些监控的布局,自然告诉他有一个非常用心的对手。辛小丰心里是很想回一趟天界山石屋的。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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