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的一角儿,拿眼偷瞧淑芬的表情,淑芬“噗哧”一声笑了。那知外面有听房的,门外立刻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大笑声,俩人不觉红了脸。
喜宴开始了,新娘子却无福享受美酒佳肴,淑芬要盘腿在炕上坐一天,最好一动不动。按照当地的风俗,成亲的第一天,婆家的亲戚们不管男女老幼,都要陆续到洞房里和新娘子相认,新娘子要改口跟着新郎叫,该叫姨的叫姨,改叫叔的叫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半天工夫,曲家上上下下的人,淑芬也差不多认齐了,喜宴也进行到了一半,曲焕章大嫂和二嫂端着一碗饺子进来给淑芬吃。
因为母亲在家嘱咐过的,第一天进门尽量少吃东西,因为吃了东西就要上茅房,院子里全是吃喜宴的人,新娘子出来进去的叫人笑话。母亲又给淑芬举例说谁谁家的新媳妇,头一天进婆家,象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撑得一天上了五六次茅房,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所以,淑芬一点也不敢多吃,又不好辜负两位嫂子的好意,勉强吃了两个水饺,就说吃饱了,两位嫂子也是过来人,并不勉强她,收拾了碗筷,就过来陪她。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人粗声大气的说话声,顿时,熙熙攘攘的院落里鸦雀无声,只听见那人说道:“曲老爷,别来无恙吧?三少爷,三弟,今日大喜了,升哥我给你道喜来了。三弟,你今日成亲,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到了吧,我好歹也算是曲家的义子,不来道个喜说不过去,弟兄们,把咱的贺礼抬进来。”
淑芬突然觉得这个如同苍狼低吼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想起来了,这是刁东升刁老大的声音,想起他那冷漠、犀利的眼神,淑芬的心不由地一下子揪紧了,他怎么成了曲家的义子?
淑芬心中十分纳闷,但她刚进曲家门,不便向二位嫂子探问。大嫂子进曲家门早,似乎知道些底细,她伏在二嫂耳边说:“是刁老大回来了,七年前我刚进咱家门不久,那时家里爷爷还健在,为了给爷爷做寿,家里头一天杀了一头猪,没想到,刁东升半夜里把猪肉偷出去一多半,在场院的土灶上煮了,给他那帮一起玩耍的小哥们儿吃了,还把祝寿买的酒也给喝了。咱公爹狠命地打了他一顿,他不哭不叫,一声不吭地从家里跑了,公爹多次派人出去找过他,也没有找这,前年听说他从青岛回来,在翠屏山上入了伙,他今天来干什么?”
二嫂皱了皱眉头说:“只怕他这样的人,喝了酒要闹事。”大嫂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只听洞房外面曲焕章在跟一个人商量着什么,只听他说:“升哥,你不要进去了,淑芬脸皮薄,你别去吓唬她,来,跟我出去,咱哥俩好久不见了,今天痛痛快快地喝几杯。”
淑芬和俩位嫂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慌不已,大嫂赶紧去关洞房的门。可惜晚了,刁东升力气大得很,曲焕章根本拦着不住他,他一边说道,今天他是按照老规矩来和弟媳妇认亲的,一边迈步进了洞房。
淑芬低了头,尽量不让刁东升看清楚自己的脸,可刁东升还是不放过她,盯着淑芬看了好久,回头拍着曲焕章的肩膀说:“三弟,都说你是有福之人,果然好福气呀。”然后“嘿嘿嘿”地干笑着出去了,淑芬才松了一口气。
刁东升什么时候走的,淑芬不知道。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曲焕章才微带着些醉意返回洞房,见淑芬还一动不动地盘腿坐着,怕她早就麻了腿,就将她拉起来在炕下活动活动,又问淑芬饿不饿?淑芬点点头,曲焕章就轻手轻脚地到厨房里弄了一盘水饺,怕惊动了大家也不敢烧火,用热水烫了烫就端给淑芬,淑芬这一天没正经吃过东西,早已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抹抹嘴巴,拱手向曲焕章说道:“谢谢曲少爷。”
曲焕章的酒意上来,就先脱了衣服上炕,淑芬想起母亲叮嘱她,要把耳环压在丈夫的礼帽上,绣花鞋放在丈夫的鞋子上,将来丈夫才会怕媳妇,听媳妇的话。她回身看看曲焕章似乎已经睡着了,他的黑色礼帽就放在大躺柜上,她就将自己的一对耳环轻轻放在他的礼帽上,又将一双崭新的绣花鞋轻轻放在他的皮鞋上,然后,才上了炕,在曲焕章身边坐下。刚要吹灭炕边柜上的蜡烛,又觉得有什么不妥,连忙起身下了炕,走到大躺柜跟前,把自己的那对耳环从丈夫的礼帽上拿下来,放在旁边,弯腰将自己的绣花鞋从他的皮鞋上拿下来,整齐地排在他的皮鞋旁边,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在炕上,吹灭了蜡烛。
第二天天没亮,淑芬就起来梳洗打扮,一会儿要和曲焕章一起到前院的正屋里去拜公婆,侍奉早茶。曲焕章笑着问她,昨晚为什么没把耳环压在他的礼帽上,鞋子也没压在他的鞋子上?淑芬一愣,说你怎么知道的?明明是我先下炕穿鞋的。又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捶他,说:“你可真坏,原来你是装睡。”
曲焕章又问她,昨晚思来想去结果如何?
淑芬说:“我不要你怕我,什么都听我的,但你也不能欺负我,能不能就象书上说的那样相敬如宾?”
曲焕章认真地说:“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淑芬,你是读过书的,明白很多道理,夫妻之间不能要求谁怕谁,谁一定听谁的话,凡事要商量着来,你说好不好?”淑芬当然说好。
曲焕章又说再过十天,他就得回省城去了,虽说他已经从农业专科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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