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扶住老妇人,道:“乳母不必多礼。”
颤颤巍巍地,老妇人领着二人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
“在下只能送姑娘到这里了,姑娘可以在此处歇歇,孙府离此处还有些距离,以防万一,还是由在下的乳母护送姑娘。”
“嗯,上官大哥赶紧去吧,不用担心我。”
虽然柳素青很疑惑,上官兮怎么会让老妇人来护送她。换成任何一个人看,都会觉得,那位老妇人才是真正需要照顾的人。
不过,很快柳素青就不这么认为了。
虽然只是随意一瞥,柳素青在老妇人放置糕点时注意到,老妇人有一双保养得当的手,如果手有年龄的话,她的手大约四十岁,虽然她的身形、她的外貌显示她已经有六、七十了。
跟林韵生接触的久了,柳素青对易容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一个中年妇女打扮成老妇人并非难事。
看上官兮年龄,估计二十出头,他的乳娘如果真是近七十,那么他刚出生时,他的乳娘已近五十,皇亲贵族会用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做乳娘吗?
阴阳市的一个交易场所,会用一个年近七十的人作掌事吗?
答案显而易见。
扮作老妇人可以更好地掩护,这个棺材店,是阴阳市其中一个交易场所的事实。
柳素青笑道:“请问您如何称呼?”
老妇人微挺起腰,有些不耐:“咱们以后不会再见,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
柳素青觉得尴尬,收起笑容,默默地吃着糕点。
老妇人冷眼旁观,直到柳素青吃完,问道:“咱们可以走了?”
“有劳。”
老妇人领着柳素青从后门走,柳素青默默地跟着,狭窄的小路蜿蜒曲折,四周的房屋好像都是空的,没有人声,不知走了多久,柳素青忍不住开口:“请问还有多久到孙府?”
老妇人回头瞥了眼柳素青,便继续往前走,道:“快了。”
又走了很久,柳素青才听到嘈杂的人声,看样子快到一条繁忙的街道了。
老妇人突然在路口转角处停下来,看着柳素青,眼神不悦:“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走得比我老婆子还慢。”
柳素青红了脸,连忙走到老妇人身边,令她意外的是,老妇人竟然伸出了手,柳素青迟疑地牵上去——她本以为老妇人看她不顺眼来着。
“你的手干燥又稳定,很好,说明你内心平静。”老妇人抬起柳素青的手,细细地看。
柳素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有茧,奇怪,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做丫鬟吗,竟然没有茧,看样子日子过得不错。所以对见到丞相父亲没那么激动吗?”
柳素青猛地想缩回手,却被老妇人扯了回去,力气出奇的大,“你不用惊讶,不过是想看看你适不适合杀人。”
老妇人一只手死死抓着柳素青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塞到柳素青的手里,强迫她握紧。
“你不是上官大哥的乳娘,你想干什么?”
老妇人冷笑:“你错了,我是兮儿的乳娘,我想让你杀了……我。”
“我”字刚落,老妇人双手握住柳素青的手猛然用力,匕首直戳她自己的心窝。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柳素青还来不及震惊,便听到一人惊呼:“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柳素青打了个激灵,慌忙推开老妇人,老妇人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只听她发出几声嘶哑的笑,便再没了动静。逃已经来不及,几个巡逻官兵就在拐角处,瞪大了眼睛瞧她。
眼见官兵跑过来,柳素青回神,迅速蹲下去摸老妇人的脸,心跳快得要蹦出来,手沿着额角鬓边摸下去,松弛的肌肤下面是还算紧实的肉,心下了然,一直摸到脖子,终于摸到痂一样的凸起,贸然是揭不开的,且官兵已围住她,她只得放弃。
这是柳素青第一次进牢房,还是单独关押,扶着墙终于忍不住吐了,人生真是处处充满了惊喜,鼻尖的血腥味消散不去,老妇人临死前的笑声恍若化成实质,刺得脑袋疼。
这事做得真绝。
人证、物证俱全,没有其他人给她作证,还被当场抓住,这杀人罪怎么也逃不了。
不知道是谁指使的,目的是什么。
审讯的时候,柳素青没有认罪,虽然她也想少受些皮肉之苦,不过能拖一时拖一时,心里还期盼着有人能来救她。
公主、太子应该都不会希望她死吧,孙晗不好说,林大哥……不知道在哪里。
许是知府审她审的烦了,事实清清楚楚,只当她在说谎,强令她画了押,判处她即日执行鸩刑。
这一日月朗星稀,柳素青双手环膝,将下巴搁在腿上,盯着地上破碎的月影发呆。
从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脚步声渐渐逼近,三个狱吏走到柳素青的牢门前,一个开锁,一个端酒,一个旁观。
端酒的狱吏站在柳素青面前,粗声粗气道:“承蒙皇上仁慈,对妇女执行死刑都用鸩酒,待你叩恩,便好生上路去吧!”
柳素青叩首跪恩,双手接过酒杯,有些犹豫。
旁观的狱吏双手抱胸,冷冷道:“临死前可有什么话说?”
柳素青摇摇头,一咬牙,将酒一饮而尽……
开锁的狱吏试探柳素青的鼻息,诺诺道:“大哥,她不会真死了吧?”
端酒的狱吏紧张地看向四周,使劲拍了下他的头,道:“瞎说什么呢,当然是死了。”
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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