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短袖卫衣,牛仔七分裤——以及一米出头的身高。
“你中午怎么不在,去哪儿偷懒了。”第三次见面的熟人小学生两手揣在兜里,抬着头质问道,好像他才是真正的老板。
他身边还有四五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有比他高的,比他壮的,但是都众星拱月地簇拥着他。
“……我出门了,”流歌老老实实地说,“原来你在这里上学啊,你要买蛋糕吗?”
小学生翻了个白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本来也不是特别想买,毕竟别的好吃的东西这么多,你们家蛋糕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想想你们一星期没开张也怪惨的,而且我杰弟又说,要是你们倒闭了,他会哭——”
“我才没说!”旁边一个小胖子吼了一句。
“——总之我们中午过来,想拯救一下你们的倒闭危机,没想到你们关门了,”小学生翻着白眼朝流歌一瞟,“看样子我们是来晚了?”
“你叫什么名字?”流歌问。
“周拆拆,”一米出头的小学生仰着脖子说,“你可以叫我拆哥。”
“哦,拆哥,”流歌边说边打开了店门,“我们暂时没有点心了,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了。”流歌走进店里,把空荡荡的货架指给他们看。架子柜子桌子盘子里什么都没有,连一颗饼干屑也没有。
周拆拆带着他那群小弟走了进来,东张西望了一阵,转向流歌:“你们家那个装模作样的点心师呢?”
“不知道,”流歌说,“他大概要走了。”
小学生们静下来了。过了一会儿,那个小胖子支吾了一句:“你看,最后还不是要倒——呃呜!”
周拆拆收回了捅出去的胳膊肘,又仰起头,用眼角看了看流歌。
“那你会做蛋糕吗?”
*
这是流歌第二次做蛋糕,在一个小学生的命令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周拆拆的话,可能是因为名为“拆哥”的压迫感。眼下跟他一起来的小学生们都坐在店里玩游戏做作业,而拆哥本人站在流理台旁,端着一只大碗,挥着胳膊打蛋白——脚下踩着小凳子。
看你笨手笨脚的动作这么慢,我就亲自地来帮帮你——他是这么说的。
流歌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嘴臭的熊孩子,没想到干活的手势非常熟练:磕鸡蛋,分蛋清,筛面粉,搅面糊……比她第一次做得好多了。
“你经常干这些吗?”流歌忍不住问他。
“是啊,家里总得有个能顶用的。”踩在小凳子上的拆哥说。然后他手里的碗:“你这样不行,要从下往上翻起来搅。”
“哦……好的。”流歌马上照做了。
烤箱热好之后,两人把七八人份的面糊倒进模子里,放进烤箱,然后开始盯着挂钟发呆。
她们要做的是戚风蛋糕,最简单的一种蛋糕胚,然而烤制也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
前厅里的小学生们已经做完了作业,去隔壁书店蹭书看了。流歌转头望望边上的周拆拆,他双手抱胸靠墙站着,一脸深沉的表情,比杂志封面的男模还深沉。
个头不大,架势不小,流歌想。
“他们都是你朋友吗?”流歌问了一句。
“不是,是我小弟。”周拆拆说。
听到这样的回答流歌一点也不意外。
“你几岁了呀?”
周拆拆一撇头,眼角朝她一瞟:“8岁。”
“哦……”好像和托托差不多大。
“你家也是开点心店的吗?”流歌又问。
“不是。”
“那你的手法很专业啊,厉害。”
周拆拆又瞟了她一眼:“这也叫专业?真是没见过世面。”
流歌不说话了,走到水池边开始刷碗刷锅。
“你们的点心师怎么走了?”周拆拆反而开始搭话。
“可能找到更好的地方了吧,”流歌头也不回地说,“他自己决定的话,也没有办法。”
自来水“哗啦啦”地冲着,锅碗很快就洗好了。流歌用软布擦干,把它们挨个放在台面上。
“你们被人阴了。”周拆拆突然说。
流歌叹了口气:“是啊,但是有什么办法。老板说这叫什么来着……‘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话说连小学生都知道这事了吗,你们学校里是怎么传的?”
“你们被造了什么谣?”周拆拆反问了一句。
“可多了,”流歌说,“那天早上有个男人带了一伙人来,说他儿子吃了我们店里的蛋糕食物中毒。虽然当场被拆穿了,但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传到网上——”
“咣当!”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流歌转头一看,周拆拆把放在架子上的不锈钢锅子碰掉了。
“……对不起。”拆哥红着脸说。
“没事没事,我来捡吧。”
“我不是说这个……”
流歌刚弯腰捡起锅子,就听到他轻轻地说了这句话,于是站起身,看到周拆拆皱着眉头,像颗红通通的梅干。
“怎么了?”
周拆拆抿紧嘴摇摇头,脸更红了,好像一个打足气的红气球。他使劲仰起脑袋望着流歌的眼睛:“你们千万要坚持下去啊!我会每天来买蛋糕的!带我的同学——我的小弟一起来!千万不要输给造谣的坏人!”他停了停,声音小了一点,“还有……不要告诉托托……我今天来过……”
“你认识托托?”流歌挺意外。
周拆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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