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非常尴尬。
老伯去拾掇他的草药了,心一有意跟他套近乎,便问:“老伯,您就是附近老百姓说的那位神医吧?晚辈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易,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不是什么神医!”老伯头也不回,语气像是要跟人吵架,“臭小子,别以为老头把你拖回来,你就有资格跟我攀关系了,哼,早晚把你赶下山去!”
“行,易前辈!”心一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接着问,“我昨天上山的时候遇到好多求医的百姓,您为什么不愿意替山下的村人看病呢?”
“看什么看?那些都是脑子有病的人!”易老头怒道,“什么养的鹅拉绿稀,分明是他在河边放鹅的时候错将人家用草料喂养的鹅抱了回来,鹅没病,是他自己瞎了眼!”
“还有一个手指断了的呢!”心一兴致勃勃,“您能帮他接上吗?”
“你没看见他的断指都成腊肉了!谁能给他接?我又不是神仙!”易老头怒气不减,“这一个个都是什么玩意儿!我还闲得没事去给他们医病?我呸!”
“那我这个病呢?您能治好吗?”心一担心疫病在灾民里头传开,万一把公主他们感染了就完了。
“我怎么知道!”易老头吹胡子瞪眼,“你做好死的准备,听天由命吧!”
“那我还是相信您的医术的。”心一微微一笑,非常乐观。
他简直是坨软泥,不管易老头说什么,他都不惊不扰,嬉皮笑脸的。易老头没兴趣跟他瞎掰扯了,一个人板着脸回了屋。心一泡完澡,易老头用他吃过的碗装了点白饭放在地上,命令道:“吃完以后去给我挖点树根回来。”
“哦!”心一忍着不适扒拉了几口米饭,把碗洗干净放进柴房,背着篓子出去了。
这老头事儿多,要他去找什么模样的树,不要太嫩的,不能老死的,心一囫囵记下,随身带了把镰刀。这座山有点荒,高处覆着点雪,太阳晒了好久,积雪消融了一半。雪水顺着山沟沟流得到处都是,一脚踩下去,鞋里都是泥。
心一背着篓子在山上晃了一天,累死累活挖了点树根回来,晚上换来了一碗白饭和几粒花生米。易老头照旧给他喝药,让他自己烧水泡澡,还把他赶去睡柴房,第二天又让他出去挖树根。心一熟悉了山路,这次挖的多了点,回来发现易老头把自己挖的树根晒了。
“这些都是药材?”心一很好奇。
“有些可以入药,有些可以泡茶,还有的……”易老头踢了一脚摞在地上的一堆树根,“当柴烧。”
心一:“……”
易老头要他挖的东西在山上的东西南北各个角落,他还以为是什么珍贵药材呢!结果挖回来的一大半只能当柴烧,老头让他费了这么大力气,这是什么毛病?
“您告诉我哪些是药材?”心一道,“我以后只挖那些好了。”
易老头不以为意:“怎么?只要药材可以卖?干柴就不能卖了?”
“您要拿去卖啊?”心一有点意外,“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付您诊金啊!”
“谁要你的钱?”易老头又怒了。
“哦,那前辈,您怎么不搬到凤凰城里去住呢?那里人多,不像山上这么寂寞。”
易老头怒道:“山下的大夫那么多,我去干什么?”
“您会治疑难杂症,这和其他大夫又不冲突。”
易老头冷笑,道:“我问你,这世上的疑难杂症多吗?”
心一想了想,道:“没有一般伤病多。”
“一般的病,大部分大夫都会治,要我干什么?”易老头摇摇头,“我会的都是偏门的东西,现下世道太平,用不上我。”
心一想起他出身大明山,和老明侯一样。从前,大胤九州还是蓄奴州的时候,有个奴隶主年少时游历四方,一双眼睛见过了天大地大,后来垂垂老矣,便散尽家财收养了一些奴隶的孩子去大明山隐居,还办了个学堂。后来,教书先生被雪衣夫人,也就是后来的圣后请下了山。奴隶主叹息,说既然出了个谢一,其他人再苦学也是枉然,就让其他孩子转去学医。那些年战乱不断,这些孩子的医术派上了用场。易老头是最小的弟子,一直留在了大明山为奴隶主送终,后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他的一身本事没什么用处了,便回了老家。
心一见易老头似乎有些心事,很不开心的样子,赶紧拍马屁:“前辈,您医术过人,外面都说您是神医!每个大夫都有救死扶伤的本事,怎么会没用呢?”
易老头斜眼看他:“臭小子,别以为老头看不出来,你装傻装得再像,我也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我没装傻。”心一笑道,“我哥哥他们都说我真傻。”
“什么傻子会被人打成这样?你身上的经脉都断了,你要是一般人,半年前就死得透透的了!”易老头冷笑。
“前辈,厉害啊!”心一竖起了大拇指,诚心夸赞,“帝都的大夫都看不出来,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这么严重的内伤,哪个大夫看不出来?”易老头怒道,“你当老头和你一样傻?!”
心一忙道:“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遇到的大夫都是假的!”易老头道,“快滚!今天不给我挖一箩筐回来,晚上没饭吃!”
心一还想跟他聊聊帝都大夫的医术,却被一根棍子赶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老头是来治男主旧伤的,我们世子要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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