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陈青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现在正跟着他爹打着从龙之臣的旗号,风光无两,能承认才有鬼。可谢氏曾帮过她们母女,又是交情匪浅的故人,当面相求,必定要竭尽全力相助。
徐问彤也是这样想的,见这条路走不通,又想了几个别的办法,都不尽如人意,最后只能道:“我一定和夷则说,我这边你就放心吧,回去后还要照顾好柳家,照顾好自己,别等齐哥儿回来,你们倒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岂不可笑?”
徐问彤说这话时,看向自己的女儿,似是指责她为了照顾徐夷则,把自己累病了。
冉念烟又忍不住咳嗽几声,满怀歉意地看着谢氏。
谢氏被逗得破涕为笑,只说自己是完全放心的,她好面子,更多的苦衷都藏在心底,柳如侬倒是毫不忌讳,借着出去散步的机会,和冉念烟诉苦,说是谢家、柳家子孙流散,都落败的不成样子,全由谢氏一人撑着两家的门面。
“如果表哥能回来就好了……”她感叹着。
想起谢暄,冉念烟也是一阵惋惜,这样一个人,就因站错了队伍,枉送了一生抱负。她道:“他最好还是别回来,一回来,也是个太子旧党,等过了这阵风头吧。”
像是直觉一般,她总觉得柳家是知道谢暄下落的,柳如侬刻意说出这番话,也不过是在演给她看,向她证明她们母女对谢暄的现状一无所知。
不然以柳如侬粗中有细的性情,明知道谢迁为了牵制徐家,曾经掳走过冉念烟,又怎会当着她的面提起谢暄?
柳如侬闻言噤声,又强行把话题转回和亲的冉念卿身上,说来说去还是那些车轱辘话,且心不在焉,像是更印证冉念烟的怀疑。
···
为柳齐说项这件事自然不能让母亲去,冉念烟算是默认着揽下了这件差事。
她迟迟不想回执中院,徐夷则还那么虚弱,现在和他说这件事,岂不是逼着他面见齐王?更何况就齐王掌权后发生的事来看,这位皇子还真不是什么宽厚的仁君。
自古最难测的便是帝王心意,她不愿让徐夷则冒险。
不过倒是有一则好消息,本应忙得焦头烂额的冉靖竟派人来报,说是齐王将冉念卿许配给了陆明之子陆廷训。
冉念烟猜到必然是这样的结局,只是不确定赐婚的对象。冉珩如今能蠢到私下去见苏勒特勤,以后就可能做出更蠢的事,和亲公主有这样不省事的亲族,实在无法令朝廷安心。
至于和亲的人选,已有传言,朝廷将另外从金陵择选勋贵之女,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金陵虽是旧都,却已远离权力纠葛,选出的女子背景更单纯,也更容易被朝廷拿捏,两全其美。
至于把冉念卿许婚给陆家,实在是明升暗降。
一朝天子一朝臣,陆明虽然还是首辅,却也没几天好日子了,齐王已拟定于下月登基践祚,之后必定启用新人,陆家的风光已然到了尽头。
可陆廷训却是个温克的君子,冉念卿嫁给他,不难安乐一生,横竖比远嫁塞北苦寒之地强上许多。
而失去姐姐撑腰的冉珩终于断了肖想世袭爵位的念头,父亲的地位再也不容动摇,冉念烟筹划着,该劝父亲好好教导三叔的儿子,或是干脆过继一个宗族之子,只要能扛得起冉家这面大旗的,不拘出身。
反正都是给外人,何不挑选一个德才兼备的?
她把自己的意思简要概述在信里,冉靖收到信,也开始认真考虑起合适的人选,忽然想起一个叫冉明的,是世居城外大兴县的远亲,辈分上该叫冉念烟姑姑,年纪却比她大上七八岁,年幼丧父,是寡母一手抚养大的,聪明好学,勤俭懂事,在宗族间颇有仁孝之名。
他当即命人打听,得知冉明的寡母冯氏前年也殁了。
冉靖觉得这是天赐的人选,可事关冉家宗脉传承,必须把女儿接回来面议一番才能成行。
冉念烟正愁如何拖延与徐夷则见面的时间,和母亲说了一声,让她转告家里,便动身去了侯府。
随后听父亲说起冉明,她也想起了这个人,小时候在冉家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冉明就懂得投其所好,当着她的面说些奉承话,大概是穷困下养成的看人眼色的习惯。加之年近弱冠,许多习惯已经定型,很难有管教的余地。
她如实对父亲说了,同时也承认,冉明称得上有才,在进学一事上又受过母亲的恩惠,可以观察一段时日再定夺。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父女二人商议后决定,明日派人到大兴打听冉明的风评。
回到徐府已是将近二更,本以为徐夷则睡下了,可以将求情的事压下一天,没想到陈青也在,并把柳家找他求情的事说了。
冉念烟心里大石落地,对于陈青的说辞,徐夷则向来是很理智的,都要判断之后再行事。
她坐下来听二人说话,同时也是督促徐夷则,不要忘了休息。
陈青促狭地看着他们二人,道:“也好,你坐下来听吧,正说起你呢。我听说柳家夫人今天来过徐家,就是为柳齐求情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转告一声?”
冉念烟道:“人都在诏狱了,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出来的。就算我逼着表哥明天去面见齐王,齐王手下的锦衣卫是做什么的?能不知道柳家人正到处奔走吗?齐王先入为主,以为我们是徇私情才替柳齐申辩,到时莫说柳齐了,就连咱们都成了过河的泥菩萨。”
陈青指着冉念烟,对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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