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留守一事,转移了信任的心腹手中。他本人则是带着大堆需要贡献给庆光帝的重礼,领着护卫回晋阳城了。
晋阳城,一别经年。
再归来时,李仕元的门第,可谓是暗淡无光。
虽然,庆光帝李亚子大度,没表示了什么排斥。稍稍有心人,还是晓得当年的那点嫡弟庶兄的夺嫡事。当然,结果不言而喻,就是没摆了明面上的撕破脸皮。事实呢,李仕元是输得一塌糊涂。
进皇宫,奉了孝敬,庆光帝李亚子对李仕元这个庶兄,勉励了两句。
在晋阳城的节度使府邸,李仕元住的不开心。他准备脱身于晋阳城的旋涡之中,抽身看清楚了晋阳城的政/治风暴。
有这些想法,才有了上巳节,驻足于佛堂大殿的归德节度使。
便是李仕元在静静燃佛香时,他听见耳畔传来了熟悉之声。
“求菩萨保佑……”醇如蜜酒一样的女音,缓缓祈福。
李仕元侧眼一望,冷漠的目光中瞬时变得惊喜交集。他不由自主的唤了一句,道:“绿珠……”
“嗯。”
张绿珠奉了香,见人唤她名时,转身瞧去。这一瞧,张绿珠真是撞见了熟悉的人。而且,还是故人啊。
“您认错人了。”习惯了现在平淡的生活,张绿珠没有再重续了往日纷扰的意思。所以,李仕元的话,让张绿珠否认了。
“不,我未曾识错人。”李仕元是一个意志坚定武将,岂是张绿珠一语便能哄过的人,他道:“你应了话,你的名是绿珠。还是说,如今我已不能再唤此名。只能恭敬称呼一声张娘子?”
否认吗?
曾经的张绿珠已经死了,死在了重光殿的大火之中。
现在的张绿珠还活着呢,也是脱胎换骨,不复如初了。所以,张绿珠反驳了话,道:“我姓王,非姓张,阁下真是认错了人。”
当然,这话也不算假。
绿珠本姓王,这个张姓,那是卖身的武帝元后张氏,赐下来的一个姓氏而矣。
“王绿珠?”问了三字,李仕元冷冽一语,道:“是真是假?我岂能查不出。”
“绿珠,你如今安稳否?如果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如实讲,无需要客气。”李仕元拦住了要离开的绿珠,语气软了三分,再道:“罢了,我只是想你过得幸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话语尾上,李仕元平静而冷漠的话中,还是带上了淡淡的萧瑟味儿。
绿珠低了头,望着自个儿的脚尖。她突然发现,她是李仕元的救命恩人,亦是她的男人贞定帝的掘墓人。当初,是不是她不给贞定帝吹了枕头风,贞定帝就不会想着借了藩镇之力,夺了帝位?
尔后,更不会让龙德帝抓着把柄,行同样的兵/变之事呢?
“当初,不辞而别的人,是你。”
绿珠落寞的说了话,眼眸之中含着泪花。她抬了头,望着李仕元哭得伤心,像是梨花带雨一样的楚楚可怜,道:“如今,你是使君有妇,我是罗敷有夫,你拦着我说帮忙。何必呢,咱们相见,真不如不见。”
李仕元本身冰冷如霜的脸,更显得寒意深深了。
良久后,李仕元侧了身,神情带上了一些颓废的说道:“罢了,如你之言,我不扰你便是。”
绿珠抹了眼角的泪,不多言一语,提了裙摆小跑着离开。
等着出了佛堂大殿,在寺庙的山门前时,绿珠晃然想起,她忘记点一盏长明灯了。
“大唐皇帝的兄长啊……”想着李仕元眼下的身份,绿珠是身形晃动了一下。接着,她握紧了拳头,掐着自己的手心生疼了。
泪,终究又是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绿珠没有心思,再回去庙里点了长明灯。她叹了一声,准备下一场集会,再来办妥了今日未完成的事。
待回到赵记豆腐坊时,绿珠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杜四喜仔细打量了小会儿后,问道:“怎么眼睛肿了?”
“遇上了什么难事吗?”一个女子去集会,有没有可能被人欺负了?杜四喜有这么些担心。
“遇上了故人,想起一些往事。一时没忍住,鼻头一酸,挺丢人的哭了。”绿珠自我嘲笑了话,又道:“表嫂,想听听那段往事吗?”
忍字头上一把刀。
憋闷慌了,人的性格必会发生了扭曲。
绿珠从尘封记忆中,基本上走出来了。她自然不想,再瞒了什么。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必然再难找回了,快乐的心情。活了世间,何必纠结于过去,让自己的日子过得不痛快呢?
至少,在表嫂杜四喜的开导下,绿珠已经完全想开了。
“表妹,你愿意讲出来,我自然乐意听了。快乐之事,分享之后,就是再添了快乐。难过之事,分享之后,就是减掉了烦躁。”杜四喜笑笑,拉了绿珠的手,道:“开心是过日子,伤心还是过日子。何不开开心心呢?”
绿珠听罢,点点头,说道:“我当年被卖到了张府时,曾经救过一位落难的公子。说不上当年的感情,是何而来?总之,那时候我以为,我会与那位落难公子相伴一生。为此,我愿意逃跑,不计较了后果如何……”
“许是我不自量力吧,落难的公子,亦是人中龙凤。岂会喜欢了,我这样一介区区奴婢?”绿珠说着,她心头的伤疤,脑海之中的记忆,仿如旧日时光再现。她尾尾再述来,讲道:“后来,我攀附了富贵,得到圣上真正的欢心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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