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让她的眉和她的眼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溜进了他的脑子,然后在里面落地生根,安营扎寨。
他开始经常想起她,她不理他,他烦躁;
她理他,他更烦躁。
他整天都在为她的一举一动烦躁,烦透了,好像永远没有平静的时候。此刻尤甚,他想知道她在干什么,于是理完了手头上的东西便摆驾去了永乐宫。
上官露见到他挺诧异的,眨着眼,呆呆的问:“你去看过谦妃了?”
李永邦不爽道:“找人送了东西过去,人不去也罢,改天你再代我过去瞧瞧便是。”
她正坐在杌子前,对着黑漆描金的妆奁盒一样一样的拿掉头上的发饰。
李永邦就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略有些怔忡的看着铜镜中的她,然后亲自替她取下一支点翠镶珍珠铜镀金凤钗。
青丝霎那泻了下来,李永邦一言不发,只用捻了一绺她的头发绕在指尖把玩。
上官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僵在那里。
说实话,要睡她就直接点,别跟春天到了万物复苏狗熊撒欢他也跟着一块儿魔怔,活脱脱一个怀春的少年似的。
俗话说得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要来就痛快点,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睡,不就是装死鱼嘛!
但是李永邦那一晚真的什么都没干,只在她身旁躺下,拉着她的手休息了一夜。他睡得可心,却害她失眠,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他突然冷不丁扑上来,被害妄想的厉害。结果翌日起来就哈欠连天。
第43章去匆匆
来请安的妃嫔们坐定了,彼此一个个的互相对视,眼风飘来递去,都在想:谦妃有孕,本以为会被宠上天去,谁知道只溅起了一点儿水花,陛下竟睡到皇后宫里去了。不是说连初一和十五交公粮都免了吗?
许是这个缘由,众人对谦妃比以往好了许多,纷纷张罗着要去看她,上官露道:“陛下近日公务缠身,特别交代了让本宫替他走一趟去看看谦妃,既这么着,大伙儿便一块儿去吧。也不用传轿撵了,外头春光这样好,不走一走,岂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美景?”
众人齐声道‘是’,尾随着皇后浩浩荡荡的出了永乐宫。
往翊坤宫去,得须穿过御花园,此时正是奇花异卉绽放到极致的时候,玉兰虽谢了,海棠和牡丹紧随其后,杜鹃花一丛丛的扎在假山前的草堆里,清晨阳光的普照之下,格外艳丽。
至翊坤宫,时间恰到好处,走的算不上累,又起了兴致。一个个的都热络起来,开了话匣子。
昭贵人、静贵人和仪嫔都向谦妃道了喜,昭、静二位贵人甚至提前为孩子做好了一些小衣裳,很是玲珑可爱。仪嫔也送了一双虎头鞋,还有拨浪鼓等一些小玩意。她们都刻意避开送吃食,唯独华妃让人递了一堆又一堆的补品进来,特别是那一株灵芝,比巴掌还要大,很是罕见。指明了说是给谦妃补身子的,只有母亲结实了,孩子才能长得壮硕。
华妃既不怕摊上什么事,谦妃便笑着一一收下了。
孕妇忌着风,为此,翊坤宫里的门窗都关的严实,只外面开了几扇小窗透透气。
华妃呆久了心里闷得慌,便拿出扇子来轻轻挥了几下,道:“这天气越来越热,妹妹防风是对的,但也不能被热着,否则生了褥子,回头一样是一桩麻烦。”
谦妃觉得有理,心中惕惕然,抬头瞥见了她的扇面,狠狠地愣了一下,华妃预备好了要把谦妃气一通,谁知道并没有,谦笑呵呵的望着她,眼底有藏不住的讥诮。
众人也是呆了一阵,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低下头,或者顾左右而言他。
因为她们都看到了扇面上的题字:雪洗芙蓉面,烟描柳叶眉。
丽贵人是仙罗宗室的女儿,平时在宫里没什么朋友,静贵人和昭贵人抱团使得她看起来像多余的,此刻许是为了讨好华妃,故意小题大做的说:“啊呀,华妃姐姐扇面上的字真不错,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华妃得意的笑道:“是陛下闲来无事,信手之作。说不然这扇子太乏味了一些。”
众人的脸上均闪过一丝不自然,看了看华妃,再看了看皇后,心照不宣,这宫里谁当得起真正的芙蓉面?谁又是两道弯弯的柳叶眉?
华妃吗?
华妃白是白,可惜白的过分,一张脸银盆般大小,得用螺子黛画出两条悠远的长眉才能衬得她脸小一些。
再看皇后,只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及膝单衫,下头是雪缎如意纹百褶裙,披帛覆肩,清丽的如荷花仙子,临波而立,简简单单一个回心髻用一对白玉金凤翘头衔珠钗固定住,两绺鬓发从耳边垂下来,一张小脸因为沿路走过来透出类似于菡萏心的粉红,可口的想叫人咬一嘴。
至此,华妃终于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了。
回了宫后对着扇子横看竖看,气的往地上一丢,对绿珠嚷道:“事先怎么竟没有发觉,害本宫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丑!”
绿珠拾起扇子来道:“娘娘,陛下御赐之物,万万不可损毁了。”
华妃抚着心口道:“气死本宫了,原意是想煞一煞那谦妃的威风,可你看到她望向本宫的眼神没有?竟反过头来被她给奚落了。”
“娘娘息怒。”绿珠一个劲的安抚,“谦妃娘娘什么都没说,何谈奚落呢!”
“这还用说出口吗!”华妃杏眼圆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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