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说完,她捋了捋自己好几天都没洗过的凌乱发丝。
在她临走之前,程公子在她心中的形象,终于好了那么一丁点。
荣桓不情不愿地将一个钱袋递到她的眼前,向一脸迷惑的她解释道:“公子说,先前对你有所冒犯,这是补偿给你的。”
是应该补偿,起码精神损失费也该是有的。
燕飞飞十分坦然地将钱袋接了过来,她大概掂了掂,分量还是有那么多的,于是心满意足向荣桓抱拳告辞。
出了程府,燕飞飞总算是恢复了自由身。
可是畅快的同时,无尽的迷茫和怅惘又浮上了她的心头。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又能去哪儿呢?
也不知道家中是否有亲人在等她、在担忧她?
想到这儿,燕飞飞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颓废地倒在客栈的床榻之上。
程家还是挺大方的,给她一袋钱,可不是一袋碎银,而是一袋金叶子,还是能够她用不长的时间。
就这点上来看,程家实在是财大气粗。
燕飞飞又东想西想了一阵,终于奈不住身体上的疲惫,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都是朦胧模糊的梦。
梦中她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只有声音清晰可闻,回荡在耳畔。
“你我今日,就此恩断义绝。”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字字句句,冰冷决绝。
恍然间,她又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推到了繁华梦至的元夜。
次第燃着花灯满街蜿蜒逶迤,曦光迷离十里都城,映出了一场在梦里都触及不到的画中仙境。画舫上,更是灯火晶润,一盏盏的花灯将清澈的河水点缀,与天空中的星子相映成辉,织就了一段无双锦绣。
周遭的丝弦管乐都成为了浮云,唯那人的声音不轻不重响在自己的耳畔,却在心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燕飞飞嗫嚅着这句话,缓缓醒来,睁开了双眼。
她伸手在脸颊边揩了一把,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凉。
看着手背上的一片水迹,燕飞飞忍不住一阵长长的叹息。
她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在梦中哭的这么惨痛?
燕飞飞也不想再去回想起那些令她悲痛的过往,只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那些郁郁吐出。她走到窗前,然后拉开了那薄薄的两扇窗扉。
扑面而来的是蒙蒙细雨,带着些微的凉意,透过肌理一丝丝沁入她的体内,令她感到一阵舒畅。
管他过往纠缠,她现在只需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忘却了也好,无牵无挂,一人一剑浪迹江湖。
“咕——”燕飞飞这才没为自己的洒脱自豪多久,就又被肚子的一阵欢呼给拉回了现实。
她摸了摸肚子,才终于想起上一次吃饭的时候还是在程家,不免更觉腹中空空,饿的发晕。
她都开始有些怀疑,昨晚沉沉睡了这么久,会不会是被饿晕的。
燕飞飞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唉声叹气的下了楼,给自己点了一桌子的饭菜。
虽然白花花的银子流了出去,但面对着这满桌的美味佳肴,她可没感到一丝的心疼。
等燕飞飞吃饱喝足满血复活时,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下,淅淅沥沥,细细绵绵,缠绵柔和的像是一层薄纱,笼罩着这片锦官城。
屋舍房檐相连,绵延到了朦胧雨尽处。
燕飞飞托着下颔,略有些怅惘地望向雨帘的尽头。
渭城朝雨泡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她也不是个喜欢吟诗作对的女子,也就喜欢舞刀弄枪,可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之中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诗。
想不到,她的肚子里面居然还是有几滴墨水的。
燕飞飞突然就感到了几分自豪。
“您是燕姑娘吗?”就在她出神的这时,店里的小二突然就蹭到了她的面前,差点没把她的魂给吓出来。
燕飞飞愣了愣神,然后点点头:“是,有什么事吗?”
店小二伸手指了指大门外,语气里竟莫名带了几分恭敬之意:“有位公子想要见你。”
“谁啊?”燕飞飞不免有几分惊异,她现在算是无亲无故,哪认识什么公子啊?
就在她愣神的这时候,那人已经翩翩而至了。
一身熟悉的月白底暗银纹锦袍,衬着他白皙如玉的面庞,更显得他眉目如画,仿若国手丹青。可奇怪的是,在这不冷的天,他竟已披上了一件月白轻裘。
看着他的这身装扮,燕飞飞不免有了几分好奇心,便多瞅了一眼,只觉得这般浊世佳公子,着实难遇。
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人也不偏不倚地向她看来。眉眼挺秀,清高出尘,一个淡然悠远的目光,让燕飞飞好似见着了天山明月、朦胧曦光。
第4章第四章
第四章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肚子里墨水很少的燕飞飞,难得又想起了这么一句诗,这让她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书香门第所出。不过自己若真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又怎么可能一手茧子,又怎么可能消失了这么久还没人来找?
燕飞飞忧伤地摇摇头。她可能就是个流落江湖的野丫头吧!
美人再美,但美色也不能当做饭吃,所以燕飞飞不过与他对视了这么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解决桌上的残羹剩菜。
她动了动筷子,结果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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