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一晚。”
陶绫噢了一声,点点头。随即把钱递过去:“你分一个最小的隔间给我,地铺也行,一千八够吗?”
魏惊戍垂眼望一望她的表情,竟不是说笑模样,他又瞥了眼被撇下的花:“凭什么?凭你带来的……花吗?”
陶绫回家发现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原来是她隔壁入室抢劫加伤人,在那之前她家已经被洗劫一空了,结果胡枕乔也在外拍,没接她电话。
她第一反应就是来预支点工资,但刚刚忽然改变了心意。
陶绫打从心底有一种预感,那预感一直在告诉她:不要欠面前这个人什么东西。
她顺着视线看了眼地上的散落的花瓣,猛然想起这花什么时候用的,当场就尬那了。
经常见到她各种各样的脸色,但尴尬还是第一次。
魏惊戍没多说什么,侧了侧身:“进来吧。”
“按最小的分给你,差不多二十平。这个房间大概两百平,你按十分之一付,可以?”
他往里走着,顺便把账给她算清楚了。
陶绫知道她也没说不的份,又松了口气:只有十分之一,估计用不了一千八。
“好,那大概多少?”
她松了口气,准备点钱,接着就听到魏惊戍悠悠一句五千八飘过来。
陶绫被口水呛到了:“多少?”
等听清楚,她也不说什么了,收拾收拾包准备走人,结果一支笔一张纸撂到面前:“你可以赊账。”
陶绫:“兄台,我就睡一晚上,肯定不到五小时,赊半个月工资?”
她这么说着,看到魏惊戍一脸你爱欠不欠的样子,又认命地揪了下他衣角:“分月付行吗?”
“可以,有利息。”
“……魏总真不愧是卓越的生意人啊,”陶绫皮笑肉不笑的磨牙,“百分之五,半年内付清。”
魏惊戍灯光下的脸有些漫不经心的闲散俊雅:“ok。”
他拿着陶绫的欠条离开前,看了眼欠条,又往这间客房里看了一眼:“有没有半年,还不一定呢。”
陶绫把被子一把展开,雪白在空中舒展,缓缓落在床上,闻言侧头轻笑了笑:“好啊,魏总,我们拭目以待。”
她自认心思已经不像同龄人剔透简单,与命运的尖刃处狭路相逢,她以少时的勇气博了一遭,也不过是勉强受着而已,妄想以时间去抵伤痛。但陶绫必须得承认,她看不懂魏惊戍。他眼里仿佛永远都有一层薄雾,背后冰封重重。以现在的一切来说,他太年轻了,也太决绝了。
如果陶成在,可能也会一改往日的波澜不惊,叹上一句后生可畏。
这想法只冒了个头,就被她死死压了下去。
不在回忆里的安营扎寨,不言如果。
这是她给自己定的规矩。
陶绫睡着的时候是三点二十了,她模模糊糊间被想吐的冲动逼的坐起来,是四点多,她注意到睡前亮着的门缝此刻依然未灭。
她把门拉开,看到魏惊戍坐在吧台的椅子工作,一窗之隔外就是将亮未亮的天光,他手边一杯浓的不见颜色的红茶已经凉了。
可能是太专心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她。
卧槽。
陶绫忍不住默默爆了句粗口,这情操,简直了。
接着混沌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口干舌燥想喝水的感觉涌上来,想吐的冲动依然没有消退。
她还没有考虑迈开步子先做什么,魏惊戍回头看到她,皱眉:“怎么起了?”
陶绫撑着一旁放着工艺品的小桌子,艰难地笑了笑:“这问题,是我要吧?你今天都没睡……”
睡字还没出口,她捂着嘴冲到了厕所。
魏惊戍想了几秒,锁了电脑过去看,陶绫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但是手也没闲下来,一边扯了点纸,一边趁一轮吐过,撑着身子接了杯水,边擦边漱边吐,一看就是效率非常高,经常处理的样子。
他从镜子里静静看了她几秒,蹲下,拍了拍她的背,接过陶绫手里的杯子:“专心吐,先别喝水。”
这时来个et帮忙她也会心存感激,能帮她腾出一只手抱马桶,感激自然是感激中的战斗机。
等陶绫吐的缓过点气来了,魏惊戍把水递过去让她涮了一口。
她平时再卯足了劲往前冲,现在靠在他肩膀喘气的也只是具偏瘦的身子。
陶绫伸手示意自己可以了,魏惊戍放开她,顺手抽了个毛巾打了点水。
她自觉把马桶盖放下来,顺势趴在上面继续缓着,她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前面:“你让我觉得很熟悉。”
魏惊戍拧毛巾的手一顿,然后继续着动作:“哦?”
“我就感觉吧,”她吸了下鼻子,音调变得厉害,有点奶音的意思,“像我妈难得几次照顾我的时候。”
魏惊戍也懒得把水拧干净了,扔她脸上盖着,掉头就走。
陶绫:………
用得着这么小气?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好吗??
什么肚量。
她郁闷地把毛巾扒下来,自己擦了两把,回房又平摊了会儿。
恍惚间再次睡了过去,等再起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陶绫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看手机:一点二十?!
她瞪圆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远去的全勤在和她s。
还没等打击完,手机上一堆信息里最醒目的一条跳入眼帘。
——我跟人事说过了,假已请。
魏惊戍发的,她这才松下一口气,顺手回了一条——谢谢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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