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落,因着这里少有人来,只觉得应该哭出来便可以痛快些。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事’全发生在宋府。我大抵和这个‘宋’字八字不合,生平头一次萌生了放弃的念头,想要远远的离开这里。
我正哭得起劲,只听到一声低低地喟叹。
赶紧抬起头来,发现宋怀远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站在几步之遥处。飞扬的剑眉之下,一双乌黑的眼瞳中似翻滚着万千情绪,静静的看着我。
我猛地直起身来,不想蹲的久了有些晕眩,有些踉跄。
宋怀远见状赶忙伸出手来扶,我连忙避过,后退数步警惕地望向他。
他刚刚抬起的双手就那么堪堪的伸在那。他望着双手,扯扯嘴角,又望向我:“馨宁,我竟如此不堪,令你避之不及?!”
我偏过头去,不敢看他落寞的神情:“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他看了看我,又转过头去环顾着这个院子,黯然地说道:“刚才是我心急了。你不懂,那我讲给你听,可好?!”。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他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就在我们举家迁至此地不久,金大娘便来到了宋府。我那时尚未成年,多得金大娘的照拂。”
“日子久了,便知道金大娘有一个心肝女儿。常常听她讲起你的趣事,只着因你年幼,所以无缘得见。”
什么?还有这等事情?娘亲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后来待你长大些了,我和金大娘提议将你带到府里来。金大娘念你年幼,生怕你会闯出祸端,此事便一拖再拖。其实我本不信你能造出什么事端,即便真的闯出什么祸来,我也定能为你扛下来。”
哪有常盼人给自己闯祸的,听他这般说,我却是不信的。
“终于,你要来宋府了,我将外面的事情尽快解决后,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我转头望向宋怀远,只见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丹唇轻启:“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自己的期待不是枉然。后来我便常常在想,如果能把你这么一个妙人放在身边,日子该多么有趣!”
男人啊,都是些朝秦暮楚的混蛋,我对着他不屑地说道:“你先前的那个紫苏倒是可惜了。”
宋怀远听后迟疑了一下,严肃的对我说:“馨宁,你有所不知。她是。。。阴差阳错来到了宋府。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她送走,可她却总能避过。只能将她放在我这边,直到前不久才算彻底离开了。”
虽说我与那紫苏不相熟,甚至之间有些不快。但我总是觉得,若女子当真对男子用了心,只要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都是可以好言规劝,谨慎去留的,不应像他这般做弃如敝屣状。
顿觉得紫苏有些可怜,越发的对宋怀远不满起来。
宋怀远察觉到我的眼神,竟有些慌了,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透出焦急,好看的眉毛微微扭曲:“馨宁,我对天起誓,我说的字字为真。我从未对她存过任何心思,我唯一在乎的人只有你。”
听闻他的话,我吃了一惊,赶紧四下张望一番,幸好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我想张口怒斥,却不知说些什么,只得怒目而视地瞪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上前几步,温柔的与我对视着,缓缓地说道:“你不用害怕,便是被全天下人知道了我这份心思也未尝不可。当初知道你不能来我身边时,我失落了好长时间。你来宋府之后,我的双眼竟只想追逐着你的身影。你可知道,于你的眼眸里找不到我的存在,我会感到无名的愤怒。其他男人,即便是没有任何心思的接近,也会使我生出可笑的嫉妒。我知小甲他喜欢寻人错处,但仍是不愿他将眼睛盯在你的身上,故将他调去了外院。。。”
“难怪好久不见他的踪影。”听他这般说,我恍然大悟。
“馨宁,你真的是要将我气死才罢休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故意引开话题!”看着他异常懊恼的神情,我适时的禁了声。
他见我不再作声,沉默了片刻,又说道:“终于把你放在到我的身边了,天知道我有多么的欢喜,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生活。你若是愿意,我就尽量离你再近一些。你若是不愿意,我也定能在不远处护你周全。”
我只知宋怀远对我很好,不曾想这很好的背后原来是这样的念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只见他神色略显凝重:“曾经听说了你同阿牛的一些传闻,我是断断不信的。直到我亲眼所见,你和他在院子中以扇寄情,互诉衷肠。却仍是不死心,亲自去问了你,才知道了你的心思。故而不得已,收起了自己的念头。”
“但是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久了,我定然左右不住自己的念头。既希望你能发现我的心思,又不愿你知道我的心思,心里便像生出了荆棘,时不时的会被刺痛。”
听他说了这么久,我已心乱如麻,不知自己该是个什么样心思,再也想不出可以岔开的话头。
他苦笑着继续说道:“见你从未在我面前显露出欢喜他的心思,我便也装作不知,自欺欺人的窃喜。但不久前听闻他仍痴恋于你,你虽没甚反应,我仍是发了疯般的嫉妒着。。。”
“我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同你嬉笑,心里叫嚣着把你抢夺过来,仿佛晚了一步,我都会被绝望的洪流湮没。”
他越说越骇人,寒星黑眸中泛起滔天巨浪,顷刻间就能将我拍击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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