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破事全对醉红招里的一个妓子说了!”
“你,你怎如此不知轻重!”墨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知道墨越青说的是什么事情,就是她侄儿蒋大老爷贪污公款一事。这等事情泄露出去,还是泄露给墨越青如今的政敌武家,那当真是不堪设想。
“老太太,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喝多了——”蒋宝生颤抖地伏在地上,“那个女人她又一直哄着我,套我的话,我一不留神——”
“呵,你既知自己闯下大祸,为何不立刻回来向我报信!”墨越青冷冷道,“你居然还连夜逃出金陵城!若不是我的人撞见你,觉得不对劲把你抓回来,这事我还不知道要被你瞒到什么时候!”
“我,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蒋宝生痛哭流涕道,他当时酒醒之后回想起自己酒后失言,发现自己闯下大祸顿时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下意识莫名就想到了逃跑,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幸而墨越青派出城办事的随从撞见了他,觉得他鬼鬼祟祟不大对劲便拦了他问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你怎可如此呢!”墨老夫人气得整个胸膛都因为大力呼吸而一起一伏,刘妈妈连忙伸手帮她顺着气。墨老夫人缓了缓气,才问墨越青道,“那个妓子可还在醉红招?”
“那妓子分明就是武家人安排来套这小子的话的,等我的人找去,她早就被武家人藏起来了,就等着为蒋家贪污一事作证!”墨越青冷冷看着蒋宝生。
“那现在要如何是好?”墨老夫人急问道,近来因为墨越青成为内阁首辅,她心情一直很好。特别是每每出门走动时,别人总围着她说恭维话,那感觉就如同她凌驾于众人之上,让她颇有几分飘飘然。就连之前掌家之权被夺,蒋家被迫与墨家、封家在生意上拆伙而积压出的怨气都因了此事消散不少。可她这才得意不到两个月,蒋家就出了这等大事。
“原本蒋家这事虽被他上司发现了,但人家愿意卖我这个面子,让他把挪用的银钱补完了就放过此事。可如今这事让武家知道了,怕是不能善了了。”墨越青沉着脸道。
自叶阁老退了之后,墨越青与武阁老之间就一改从前和睦的假象,明争暗斗,各出狠招,为了扳倒对方都是费尽心思。武阁老如今是次辅,一旦墨越青退下去,那武阁老就能继墨越青之后成为首辅,所以墨越青是挡了武阁老的道。而墨越青被这么一个人日日在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天天诅咒祈祷着他掉下去,也让他极不痛快。是以,他也心心念念地想着把武阁老踢出内阁,再换个老实点的次辅来当副手。
再加之武阁老支持的是七皇子楚宣,墨越青支持的却是秦王楚烈,楚宣和楚烈之间那可是势同水火,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这更导致了墨越青与武阁老之间水火不容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墨越青做什么都必须很小心,生怕漏出一丝把柄让对方抓住。结果,墨越青自身防备得滴水不漏,蒋家却在这种时候出了这样的大岔子,白白送了这么大一个把柄给武家。
蒋家与墨家是姻亲,蒋老爷举人出身,又无大才,全是凭着墨越青的扶持才能坐到州同知这个位子上。如今蒋老爷犯了事,还是贪污三十万两修河公款这等大罪,墨越青身为他的举荐人,自然是难免要被皇上问责追究。蒋家这等同于在背后捅了墨越青一刀,实在是让他恼火极了。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亲友。
“那怎么办?你赶紧让你媳妇把钱准备好,我们立刻送去将你大表哥挪用的钱都给补上——”墨老夫人天真地道。
“母亲怎么这么天真,如今这事被武家知道了,就算补上了,他们也不会放过表哥的,只怕武阁老还要借此机会在圣上面前参我一本,参我个徇私舞弊之罪!”墨越青冷冷一笑,沉声道,“唯今之计,只能由我自己先一步抢在武阁老前面出首大表哥,向皇上请罪。”
“你说什么?”墨老夫人瞪大眼睛看着墨越青,“你要弃你大表哥于不顾?”
“监守自盗本就是大罪,按律四十贯以上可斩,文职官员者发配充军。更何况他一贪就是三十万两这么大的数目,一旦皇上知晓必然大怒。我只有这样做,皇上才会相信我对此事毫不知情,最多治我一个举荐失察之罪。”墨越青道,“但有我出首大表哥在先,又自己请罪领罚,皇上只会对我小惩大戒。到那时候,武阁老就不能再用此事来对付我。”
“为何非得如此?”墨老夫人急急道,“可以想办法找个人替他顶了这桩罪,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若这事没被武家盯上是可以这样做,但现在武家既然盯上了,再如此为之难保就有破绽被他们抓住。”墨越青语气沉沉,“等到那时,那就是罪上加罪,我不能冒这个险。”
“好啊,你这是非要大义灭亲不可。”墨老夫人冷笑起来,“可你这么做,你大表哥如何还有命在!”
“是他自己行事不慎,怪不得我。”墨越青轻蔑地看了伏在地上的蒋宝生一眼,道,“要怪,就怪他自己生了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
“表叔,表叔,你不能不管我爹啊——”蒋宝生一听这话,顿时直起腰要来抱墨越青的大腿哀求。
“你昨夜惦记着自己逃跑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爹,想过我!”墨越青却是狠狠一脚踹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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