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
叶迦言正好有休假时间,给她当了一回护花使者。
隔天晚上叶迦言准备订机票的时候,被陈安宁劝住了。
她给他发微信说明情况:“我不敢坐飞机。”
“为什么不敢?”
“我怕死。”
对方只说了一个“哦”,加五行省略号。
过一会儿,叶迦言发来一个动车的车次截屏:“这最快也得四个小时,你吃得消吗?”
“没事的。”
“那行。”
几个小时的路程,从北到南。
选的座位靠门口,恰好二人座,中间一张小桌,对面一个空位,另一张位子坐着一个年轻女人。
那天天气很晴朗,他们是下午走的。叶迦言开玩笑:“过两站脱一件衣服。”
陈安宁问他:“你去过平城吗?”
他说:“以前我爷爷在那儿学过手艺。”
“学什么手艺?”
“紫砂壶。”
陈安宁歪着脑袋看他,阳光下的男孩子,身体的每一处好像都闪闪发光。
“我们那儿都是卖壶的,要是我妈没跟我爸回b市,没准我学个几年,现在也成了工艺师了。”
叶迦言哂笑:“得了吧你,那泥巴捏得手上都是,脏兮兮的,你受得了?”
陈安宁挺生气的:“你非得这么小瞧我吗?”
“不小瞧你,我就得抬高我自己,累不累。”
陈安宁吧嗒吧嗒踩他脚。
“你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迦言说:“好人啊。”
敷衍的回答,两个字,就可以囊括一个人的一生。
他又补充:“我爷爷对我挺好的,我爸对我不太好,但我爷爷对我爸爸也不怎么好,所以说吧,隔代亲。”
陈安宁捉住他这句话思考了半天,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叶迦言很少在她面前提起他的家庭。
头顶开了空调,吹得脸颊红彤彤。
陈安宁记得弟一次火车的时候,环境还没有这么好,她一个人在一节脏乱的车厢里待了整整一天两夜,去找她在异乡做生意的姑姑。
那一次,她因为睡着了而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长江大桥。
叶迦言看着窗外的流景,没有把视线定格在某处,眼里也没有什么动静,漫不经心地移动着。
陈安宁的手背靠在他冰冰凉凉的手表上,“我们坐这趟动车能看到长江大桥吗?”
叶迦言不在意地回了句:“中国好几个长江大桥呢,你要看哪个?”
陈安宁一尴尬,就没出声了。
他又重复一遍:“想看哪个啊?”
她说:“我不知道有好几个,我也不知道我要看哪个。”
“怎么?还有心结呐?”
陈安宁盯着小桌上的杯子,没答话。
叶迦言有兴趣了,俯身拉近距离,笑嘻嘻地讲:“说说。”
陈安宁把他怼开,“不说。”
她一抬头,视线就撞到对面那个女人的身上。
对方估计是个大学生,打扮得很韩式很年轻,也挺时尚的。
不过那人从坐下开始,就一路瞄着她的男朋友,不怀好意。现在又把手机竖着对着他们,大概是在偷偷拍照,被陈安宁瞪了一眼,她也无所顾忌。
陈安宁气得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高了个八度:“喂!”
车厢附近的人都回过头来看她,叶迦言也吓了一跳,他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已经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平了。
陈安宁几乎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发过火,她只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希望这种无知又愚蠢的人类早一点灭亡,所以火气才陡然升腾起来。
叶迦言捏了一下她的脸,稍稍安抚。
陈安宁说:“其实你今天不来也没关系,我以前都是一个人回去。”
叶迦言说:“其实你不回去也没关系啊,都一样,只是一个选择和被选择的关系。”
她哦了一声,冷淡地说:“谢谢你啊。”
叶迦言笑:“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旁边打牌的男人被陈安宁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到,那局输了牌,嘴里骂骂咧咧一通脏话。
男人跟同桌的人争执了几句,虽说不至于到动手的程度,但到了气头,手里一副牌甩出去,正好砸到陈安宁那边,看得出来,他在试图找出气筒解气。
没砸中,只有几张牌落在她大腿上。陈安宁把牌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旁边的叶迦言早已经站起来,扯了旁边就往那男人身上砸过去,冷冷地说:“找死啊你。”
陈安宁拉了他一把,示意事情并不严重,不要闹大。
叶迦言没动。
乘务员飞快地奔过来准备了解情况。
剑拔弩张,了不得。
电光火石间,过道里突然闪出一个活泼的身影。
江杨依旧背着他的,戴着棒球帽,兴冲冲地从叶迦言和男人中间穿过,在陈安宁旁边坐下。
他第一件事就是看了一下手表,“48分钟,终于找到你了。”
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陈安宁给江杨使了个眼色,他没看明白。
下一秒钟,只觉得重心一个不稳,江杨被人扯着衣领拎起来,险些摔倒。
“我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江杨一回头,看到黑着脸的叶迦言,他把衣领拉平整了,叶迦言还是不肯松手,挺不耐烦地盯着他,“你给我解释解释?”
江杨说:“我们见过吗?”
“怎么没见过。”
江杨经历了一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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