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嫌烦,丢下十文铜钱,拿了饼就走。这边关的人怎也这么多话?
看她脸生,不懂边关买卖的行情想诓她,虽然只是六文,但她的钱都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赚的!这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
三水一路上扫荡了边关特色小吃的商铺,把钱花得是一分不剩了。那是她前几个月卖了株百年人参换来的钱啊!
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钱袋,三水叹了口气——所以六文还是要计较的。
突然,三水脚步一转,走向了萦水宫所设的钱庄,她那个哨子可是个信物,取多大金额都可以。现在桑竹大人“求”她回去,花他一点钱也不过分吧?
摸着放了二十两白银的包袱,三水笑得一脸荡漾。
看着眼前的汗血宝马,三水默。
这真是暴殄天物,她本想慢悠悠地坐着马回京的。如今若是骑着宝马而以龟速前行,她都想向自己扔鸡蛋。
只能说,知她者,桑竹大人也。
这汗血宝马毕竟是千里马,一个月不到就把三水送到了京城。
三水带着帷帽下了马,看着面前高大沉重的城门——她已经有六年没见过它了,六年前她出了城门,坐在城郊的大石子上想着要往哪去,六年后,她骑着马回来了。
三水想桑竹大人他们必是未料到她会这么快回来,她这一路上可是使出了她所学骑术的全部本事,还把大腿内侧的皮都磨破了,不然以她跑几百里就歇下的性子,哪能这么快回来?
三水依旧先去客栈订了间房,把自己捯饬捯饬,换了身白衣,拿出多年前那把白扇,额,有些泛黄,但这无伤大雅。
对着镜子看了看,嗯,完美!
挥了挥手中的扇子,向满芳阁走去。
这么多年没回来,也不知道满芳阁如今如何了?
三水刚要踏进满芳阁,却觉得不对,又走出来看了看门上的牌子——“满芳阁”没错,难道她多年未归,对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都不熟了?
刚一进大厅,就听见一声狗吠,定睛一看,有一只大狗直面扑来。看着其蠢笨的叫声及黯淡的毛色,三水猜是大黄。
这么多年过去,大黄还是这么活力满满,对她也一直很“热情”啊。
本以为会被它扑倒,结果却是大黄死劲咬着她裤脚往满芳阁外拉去。
三水把自己的衣服从狗嘴里拯救出来,“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便是。”这可是她珍藏多年的白书生服啊!
“汪!”大黄把三水拉到一处小院,三水恍惚间听见争吵声,急忙捂住大黄的嘴。
“茗芽,把他丢掉!这可是顺王吩咐的,若是让他得知我们没有照做,到时候……”三水细细听着,觉得这声音二叔得很,偏偏又有的陌生。
“顺王只是一时气愤才出此言,他们父子连心,顺王怎么忍心?而且他才六岁,他的模样丢在外面,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啊。”大概是茗芽的声音,三水还在惋惜她的娃娃音不明显了。只是,顺王?乌悭?儿子?
莫是……?!
“茗芽,他长得这般丑陋,你把他放在眼前,难道就没有不适?”
“轻湘姐姐,我是看不下去玉儿那张脸,但这不能成为我丢弃他的理由!”
轻湘?那人是轻湘?
还有脸?花魁姐姐儿子的脸怎么了?还有花魁姐姐呢?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今日是定要把他弃了不可!不,这么大了,卖给人牙子也不错。”
“轻湘姐姐!不要!”
三水听到里面拉扯声,尖叫声,哭喊声,哀求声一齐凑发。连忙放开大黄,任其冲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三水在混乱拉住那个六岁的孩子,蹲下身,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问道。
那孩子脸上有一块深色的极大的胎记,五官承了花魁姐姐和乌悭,自然是差不到哪去的,只是被那胎记给毁了。
那孩子看见她竟愣住了,迟迟不说话。
三水有点忧心,莫不要还是个哑巴。
“我,我,我没有名字……”那孩子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只是那头低得三水只看见他肮脏的后颈。
“没有名字?!!”乌悭竟连个名字都没给他取?
孩子不说话,三水想抱住他,但实在伸不出手,那浑身的泥巴真不是她嫌弃。
“你叫玉儿,我就起名为玉中天如何?”三水边说边拿出手帕擦了擦他的脸。
“人啊,要干干净净的。”三水仔细擦着,心却愈发沉重——近了看,才发现这并不是胎记,而是毒。庆幸的是,大都集中在脸上,这毒难以拔除,看样子是从母体带出来的,不伤及性命,估计大部分的毒都被母体分担了……
“汝止姐姐!”茗芽惊喜地叫道。
三水站起身,对她笑了笑:“好久不见,茗芽。”又转了个方向,“好久不见,轻湘。”
“淼,淼淼。”轻湘呆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是的,我回来了。”我笑眯眯地说,又换了个口气说:“不过,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茗芽倒是很快便反应过过来了,“汝止姐姐,你走的一个月后,玉壶姐姐难产去了,只留下玉儿,顺王把玉壶姐姐的死因归结到玉儿身上,要把他丢掉任其自生自灭,我不忍,把玉儿偷偷藏起来,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说到最后,茗芽声音带了点哭腔。
三水皱起眉头,瞥了那孩子一眼,发现他还是低着头,腰板挺得直直的。
“哦,是吗?轻湘?”
“嗯,是这样。”轻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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