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呼吸相闻,他的眼神跟着锦澈。
“纱布。”他大喇喇坐着支使她,伸脚将锦澈刚坐过的凳子勾过来,将受伤的那条腿搁在上面。
锦澈从防水袋里拿出纱布,弯腰低首于他胸前,纱布轻轻上肩,用冰凉的手按住,从腋下绕过,回转再缠一层。
他拿眼看着胸前小巧的头。黑发半湿,在脖颈间处分开,露出一小块细腻莹白的肌肤,有股淡淡的幽香,穿过血腥味飘到他鼻尖,他低了头,下巴虚抵在锦澈头顶。
锦澈明显不擅长这一行,纱布从前绕至后背后再绕回,再从腋下穿过时候因为反手不顺,锦澈挣了挣,头顶顶上他下巴。
他咬了舌头,嘶的一声。
锦澈退开,没有抱歉声,只有冷清清的双眸。
纱布没有绑好,松垮跨吊在宽肩上,他捏着纱布的两头慢条斯理的打了个结,掀眼皮瞧了锦澈一眼。收拾过了的人,青葱可人许多,只是眉目间的冰冷煞了些风景。
“韩胜。”硬邦邦两个字。
锦澈像没听到,安静的站着那儿,两眼不知道在看什么。
韩胜挑眉。“我说我叫韩胜。”
锦澈依旧没看他。
“抬头,给点反应。”
锦澈抬头,眼神在他脸上溜了一圈,噢了一声。
“这就完了?”
韩胜抓住她胳膊,扯到身前,很近,近的只隔了条锦澈格挡的胳膊,近的可以细数对方的睫毛。浓密卷翘的长睫下,湿漉漉的两汪清澈的眼睛,比山间小溪更清更亮更不惹尘埃。
视线相对,不避不让,周围一时静的悄无声息。慢慢又听到噗通噗通的,那是心跳的声音。一慢一快,不知道哪个是哪个的。
“名字说出来,通常是用来交换的。”
锦澈眼前一暗,韩胜压了下来,高大的阴影,那明明是比苍山更沉更稳的声音,却那样滚烫,吹进锦澈的耳朵里,她四肢百骸不可避免的战栗。
“我的名字换你的名字。”
锦澈偏头挣扎,韩胜一把扣住她脸颊。这张脸小巧精致,肌肤白皙清透,他食指在上面抚过。锦澈脸上终于有了愤怒。韩胜手指加重力道,手上厚重的茧粗糙的像山石狰狞的表面,而手下软滑柔嫩的肌肤则如同豆腐花一样润白易碎。
“锦澈。”
韩胜松开手。好名字,和那双眼睛一样好。
锦澈忍气吞声,想要推开却不能。他扣着她的手腕,哪怕只是那只受伤的手,那力道已经足够她令她连挣扎都做不到。
若挣扎便视为挑衅,若是挑衅只是加重他的怒气,自取其辱为不智,锦澈平静。“你松手,需要什么我会照做。”
韩胜到这时方忍不住笑意。好啊,他嘴角扬起,手放松便去解皮带。
锦澈眉头微皱,却只把眼神调转。“你要干什么?”
韩胜弯腰提臀,抬腿就脱的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因为坐着,所以腰腹内陷,可见肌肉块状分明,线条延伸而去,忽略斑驳的伤口,是两条无比结实的长腿。
“看不到么?”
锦澈看到了,不由得侧身,那腿上的伤更严重。因为浸了水,纱布上的血浓郁鲜红,像是要铺出来流淌到地一样。韩胜熟练的拆下纱布扔掉,血染的布堆在地上,红白对比针扎一样的刺眼。
纱布到底,淋漓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锦澈扫了一眼顿时吃惊的连呼吸都停了,她盯着黑洞洞的伤口。
“枪伤?”猛然惊觉,刚擦干的后背窜出层层叠叠的汗。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床边才停下来。
“你是什么人?”
韩胜慢条斯理的丢开纱布。侧身去够放在一旁的防水袋。他从防水袋里拿出一个密封盒打开,取出一只充好的注射剂,朝大腿打了一针。撒上止血的药粉,又一点点的用干净纱布裹起来。他做的很慢,这些刻意的放慢的动作,像是故意折磨锦澈脆弱的神经。
“好人。”
“好人身上不会有这么多的伤。”
除了大腿和左肩,他身上散布着细小的伤口,大的几十公分,小的也有手掌长。有的结了疤,更多的还是鲜红色。
韩胜哼笑,光着脚站了起来。他全身脱的只剩一条短裤,坐着还罢,站起来,原本开阔的屋居然装不下他,塞的要爆出来,锦澈离的近,一时间冲击力真是非同小可。
“你别过来。”
锦澈虚张声势的喊。靠着床避开眼,手摸到枕头底下的螺丝刀,掉了个方向握在手里。
韩胜朝床边逼近,锦澈后背抵墙,退无可退。
“别傻。”他在床上坐下,粗糙大手朝上。“东西给我。”
他眼里黑魆魆的,寒意漫漫,锦澈将螺丝刀捏的更紧了,眼里是倔强和孤注一掷的视死如归。
韩胜忍不住轻笑,他只是往前挪了下屁股,看起来只是像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可是一眨眼间锦澈已经脸朝下被他掀在床上。
他按着锦澈的肩,从她手上抠下那把可笑的凶器扔在地上。
锦澈的脸被狠狠捂在被子里,头上阴影渐重,韩胜压了过来。锦澈身上一沉,更喘不气来。
“你一眼看得出是枪伤。。。”他的唇贴在她耳边。“你也不是好人。”
☆、无赖
韩胜松开锦澈的肩,人却没有起来,鼻梁触到她后颈滑腻的皮肤,不由自主的蹭了两下。那股好闻的香气又来了,不知道从哪里飘上来的。
韩胜往下看,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往下看了。白花花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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