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穿了衣,又抱到妆台上,拿起象牙梳,梳着她云缎似的乌发,望着浮雕团龙纹镜中虽不着粉黛却依旧艳丽无比的娇颜笑道:“原本还想替娇娇画眉,只是娇娇这眉生的极好,若用那俗物画上反倒还不好看了!”
不知他今个儿为何有这么兴致,曲玲珑没有搭话,只象征性的牵了牵嘴角。
她一笑,顾西臣更是喜爱,唤崔嬷嬷进来帮她梳了发髻,在那剔刻着缠枝卷草花的红玉匣中亲自帮她选了银凤镂空长簪递到她乌鸦鸦的发髻上,又看着她用了补药饭食,这才抱着人往外走。
不知他要做什么,曲玲珑自他怀中仰脸:“你要带我去哪儿?”
顾西臣脚步不停,低头笑道:“娇娇不是想救那野汉么,爷这便带娇娇过去,亲眼看着爷将那野汉放了。”
原本还想着他会使诈之类,未曾想竟这般诚心,曲玲珑总算放了心,轻轻颔首:“好”
☆、看戏
没有坐轿,顾西臣抱着曲玲珑直接出了侯府,高大宽广的门楣前停着辆翠绿云顶,赤红车身,上篆靖国侯府印记,用了三匹骏马拉就的气派马车。
早有车夫侍卫侯在那,见他抱着人过来忙低了头不敢乱看:“爷!”
顾西臣抱着曲玲珑踏过跪在地上充当脚踏的小厮,抬腿便进了马车。
进去也不将人放开,就这么按坐在自己腿上。
曲玲珑挣不过他,索性也不动,在他怀中阖着眸子佯睡。
顾西臣低头望着自己怀中的美人儿,不自觉就想到夜间她在他身下的哭着唤他的媚态,呼吸不由自主的便又粗了些,低头凑到她耳间哑声:“娇娇昨个儿好生惑人,爷的心肝都快被娇娇吸走了。娇娇说说,你可当真是那妖魅幻化来勾爷的么?”
曲玲珑闭紧了眼眸,只当听不见他的这些淫话烂语!
当她害羞,顾西臣也怕再逗她下去自己又控不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那张吸他魂魄的娇颜压到自己怀中,轻轻抚着柔声:“娇娇喜欢外头的风景么?”
不妨他忽然问这个,曲玲珑想了想“恩”了声,便听他又道:“爷也觉侯府里太过烦闷了,待放了那野汉,爷便带娇娇出府去玩可好?”
能出去固然是好,曲玲珑不敢表现的太过高兴,只轻轻的道了声:“好”
她这般柔顺,顾西臣心中满是绕指的柔情,低头亲了亲她精巧的鼻尖,也不再多言,就这么一直抱着她。
那州府衙门离侯府算不得太远,没过多久便到了。
早得了信儿,巍峨的府衙前知州宋青书正带着一众官差俯首侯着。
顾西臣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嘱咐道:“这府衙里都是些粗人,娇娇就不要进去了,乖乖待在马车里等爷可好?”
只要他能放人,她去不去都无妨,曲玲珑点头。
见她乖巧,顾西臣大爱,亲了亲她嫣红的唇这才下了马车。
须臾,一直随侍的崔嬷嬷自车架前进了来,笑道:“爷进府衙办事去了,吩咐老奴进来陪陪奶奶!”
曲玲珑微微颔首。
崔嬷嬷看了看她,讪讪道:“昨日是老奴托大了,不过老奴绝无逾矩之心,还请奶奶莫要怪罪!”
那日曲玲珑也只是一时情急才喝了她,知她也没坏心,早没了怒意,此刻闻她请罪忙道:“嬷嬷莫要多想,玲珑知嬷嬷是一片好意,并未怪过嬷嬷。”
闻她此言,不像主子倒像个晚辈小丫头,崔嬷嬷心中大暖,望了望马车外头的府衙道:“奶奶是求了爷去放那木匠吗?”
曲玲珑点了点头。
崔嬷嬷笑道:“爷当真是极疼奶奶,若换了旁的男子怕得没这个肚量。便不说这个,就说先头长公主殿下过来,爷竟让庆余那小子唤了许多的亲随侍卫过来守着奶奶的清芷苑,他自先去挡着,想来是和殿下发生了什么口角,回来脸上便带了好大一个血条子,却也不管,连问老奴话的功夫都不及便直奔内室看奶奶!”
她说着望向曲玲珑道:“老奴活了这大半辈子了,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能这样宠爱妇人的,也只有奶奶这般人物才能得爷如此疼宠!”
曲玲珑听的一怔:“他脸上的伤是因我而起?”
崔嬷嬷奇道:“爷未曾同奶奶讲么?”
曲玲珑没说话,心中有些复杂。
顾西臣并未进去多久,不多时便在宋青书及一众官差的簇拥下出了府衙,掀开衣襟抬腿便进了马车,崔嬷嬷忙行了礼出了去。
伸手揽过她,顾西臣低头:“娇娇等爷可等着急了?”
曲玲珑摇了摇头。
捏了捏她精致的鼻尖,顾西臣掀开蜀锦绣鹤纹的车帘,引她来看,外头一众官差后正蹒跚着走来一人,虽蹒跚但体格依然壮硕,身上尚还穿着灰布囚衣,发丝凌乱,脸上红肿着一片,嘴角还挂有血迹,看着有些狼狈,正是李仁守。
顾西臣道:“爷来之时他便已经被狱里的一帮子的人打成了这幅模样。”
都是些皮外伤,看起来不打紧,曲玲珑便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见她未在多看那野汉一眼,顾西臣心中大慰,紧了紧抱着她腰的手,又忍不住来讨要好处了:“娇娇看爷这般诚心,娇娇就再像昨个儿那般亲爷一次,唤爷声“钰鹤”罢!”
曲玲珑皱眉,垂了眸子不语,他却不依不饶,抱着她一叠声的求:“亲亲小肉、心肝你就应了爷罢,爷不求多,乖乖就再亲爷一次罢!”
曲玲珑被缠的无法,抬眼望见他脸颊上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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