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遥望金乌西去,感觉自己倍儿苍凉。
“这口琴送我了哦?反正看这样子你也不会再碰它了。”陆臻把胶布撕下来,想了想,又按原样错一格贴了回去。
夏明朗很不爽地“哦”了一声,虽然效果显著,他还是觉得今天真是丢人现眼。
陆臻随手把琴甩了甩,贴到唇上吹了一段,夏明朗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会吹这个?”
“好久没玩了,生疏了。”陆臻笑道。
夏队长的不爽又加深了一层:“没听你说过。”
“你没问嘛,我还会弹钢琴呢。”陆臻眨眨眼,夏明朗郁闷到了极处,于是释然。
“想听什么?允许你点歌。”
夏明朗想不到要点什么,或者说,他并不介意陆臻吹什么,反正什么都好。
陆臻想了想,忧伤而和缓的调子在他的唇边流淌出来,伴着西沉的落日红光,将暮春染出了几分秋初的苍凉萧索,夏明朗熟悉这调子,转过头看他。是《白桦林》,风琴的音质听起来与口琴有几分相仿,很适合改编做口琴曲,陆臻似乎早年练过,自己重新编了曲,副歌的和弦里垫了音节进去,听起来更加寂寞哀凉。
“怎么想起来吹这个?”夏明朗问道。
“大学时候很喜欢这种歌,你也要允许我有……”陆臻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眸子里有过分闪烁的光。
“怎么了?”夏明朗温声道。
“前一阵,就是你不在那会儿,我老是会想到这歌,就觉得……我连,我连刻着你名字的那棵树都没有,就算是你只是迷失在远方,我都不知道去哪里等你……”陆臻越说越低,渐渐不再出声,他不敢再动,生怕太多的面部表情会让眼泪流下来。
“以后不会了。”夏明朗仔细分辨了一下风里的声音,确定四野无人之后终于大着胆子从背后抱住了他。
“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我死了也会回来,回到你这里。”
风过林梢,唯有风,穿透荆棘,无可阻挡。
陆臻听到沙沙的枝叶相碰声,他想起曾经喜欢的一本书,那里面说最美丽的爱情到最后,是两个老人老到再也动不了于是一起躺在床上,手握着手,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死了。(注1)
在那一刻他忽然想对夏明朗说,让我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吧。
可是故事的最后那两个人都没有活到老迈,一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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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海,一个自尽在人海。
承诺是可怕的东西,人们总喜欢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其实那是最悲凉的心愿,大家都忘了上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生死离散,这是最无奈的现实,要如何握你的手,直到白发苍苍?
陆臻抬手把夏明朗的手指握在掌心里,远处的夕阳已经与地面接在一线,再近一些,是基地浅白色的楼房,这是他们的土地,生活与战斗的地方。
所以,陆臻心想,暂且先忘了未来吧,我只要现在。
“想听我唱歌吗,我唱歌可不好听。”陆臻忽然说道。
“嗯!”夏明朗毫不迟疑。
其实何止是被迫听点歌,就算是陆臻现在想割他一块肉,夏明朗大概也会说好。
陆臻的歌声并没有他形容的那么不好听,那是干净清爽的很年轻的声音,温和而柔软却不单薄,像厚实的白棉布,安静地包裹,温暖的光滑的质感。低低的吟唱,青涩的,好像试探一般的歌声,从《召唤》到《旅途》、《那些花儿》,夏明朗听到陆臻的心情慢慢好起来,扣在他胸口的手臂加了一些力道,笑道:“你有很多花儿吗?”
陆臻无声笑得很灿烂:“那是,很多很多。”
夏明朗把他的脸扳过来,问道:“那我是什么品种?”
“你是我的树,而我,是你身边的另一棵树。”陆臻专注地看着他,那是一个安静而平和的微笑,眼睛很亮,黑白分明,而嘴角微微翘起,仍然是那个看习惯了的,永远自信干净的模样,可是眼底却凝了深黑的底色,明润而哀伤的。
他说:“所以,我希望,我们不会被风带走,散落在天涯。”
语言的魔力在于它可以描绘心灵的悸动,构建魔幻一般的气氛,而有些时刻,当心灵自己就可以相互碰撞,当眼神代替了文字的交流,而心情再也无法找到适合的词语来形容,无声的沉默中所有的情感奔流交错在一起,那样的激烈,火热。
无声地激吻,舌尖在彼此的口腔中辗转,坚定地几乎是执拗地试图用这样赤/裸裸的厮磨来表达情绪。
快乐与惶恐,坚定与不安,我的忐忑你在给我安慰,你的疑虑我试图为你抚平,种种微妙的难言的矛盾的情绪全部融化在一个吻中。
想要进入,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进入到另一个身体里面去,而同时,也期待着那个人同样地进入自己,这仿佛是人类来自亘古的习性,或者说,最原始的兽性。
想要交换一些东西。
情绪,悲伤的,快乐的。
信任,我的,你的。
唾液甚至,血液!
如此沉醉,忘乎所以,直到彼此的肺部再也不能供给足够的氧气,他们在分开时急促地呼吸,带着窒息似的轻飘飘地眩晕。
夏明朗留恋地轻轻碰触着陆臻的嘴唇,单纯地,满怀喜悦地。陆臻睁开眼睛,看到地平线吞灭了最后一道日光,暗金色的余辉勾勒出夏明朗的轮廓,如此熟悉,一分不差。
在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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