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看到陈默从刚刚送到的装备箱里拿出他那把69,心中暗暗赞叹。
警用狙击与军用战术狙击的要求不一样,警用要求的是首发命中,一枪一命,没有调校没有补枪。qbu-88毕竟只是一把战场精确步枪,口径小弹道受外界因素影响的几率高,容易发生无规律的偏离。
陆臻早就猜到陈默得换枪,还担心临时借用特警的狙击枪弹道参数不熟会不会有影响,却没想到的他自己的枪会送达得这么快,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战斗最后的关键总是补给线,虽然只是这样不起眼的小事,可是能准确及时地投送一把枪,就能这样投送一个人,这背后代表着极度流畅的信息传递与运输投送能力。
村寨里的闲杂人等已经被疏散,几个顽抗分子守着一栋小楼几个人质与武器炸药在做垂死挣扎。陆臻见人来人往,个个面色严峻,蓦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罪恶就在你眼前,而你却没有能力参与制止。
那种雾里看花的窘迫与急切让他有一些烦躁。
一切都有条不紊,何确坐在不远处的控制车里,神色严肃却并不紧张。陆臻听到耳机里各路纷繁的通话,他闭上眼睛,努力去倾听,去感受。
一阵寂静过后,在罪犯疯狂的叫嚣声中,陈默首先开了枪。
“4号,携有炸药,视野100。”陈默说。
“开火。”夏明朗说。
几乎没有听到枪声,当然更没有惨呼,在陈默一声平静的“清除!”之后各式枪击声像炸豆子那样炸起来,陆臻拿掉一边耳机增加临场感,试图从弹道啸响的细微差异中分别子弹的归属。然后他听到严炎提声说:“2号试图引爆,一楼的快退,一组无视野。”
夏明朗说:“我来吧。”
如果徐知着能参与通话,陆臻会听到徐知着咦了一声,当然,他没能听到。陆臻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爆响,好像什么炸裂了似的,再然后纷乱的脚步声、散弹枪与手雷用来扫屋的杂乱火器声淹没了一切,最后,一片寂静。
方进他们是最先出来的,身上有血迹,衣服很脏,可是人看起来却更精神,仿佛刚刚饮过血的凶器的眼神让人不想去对视。郑楷带着几个队员协同武警缉毒队的战友们一起清扫战场,尸体装在大胶袋里抬出来。穿着防爆衣的防爆兵神色严肃地抬着防爆罐上车迅速地开走,何确从指挥车里下来,开了盒好烟开始分发。
夏明朗他们是最后出来的,徐知着走在最后面,脸色惨白,陆臻诧异地走过去给他一拳,徐知着挥了挥手示意他别闹,显然是强忍呕吐的模样。
“怎么了??”陆臻困惑。
“我看到,那个,队长用了12.7的那个狙。”徐知着白着脸,深呼吸。
陆臻起初还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脸色刷的一下也白了,他倒是没见过用重狙杀人,但是他见过动物试射时打爆的山羊,彻底的四分五裂肉块飞散出去三米方圆。生平第一次,陆臻开始痛恨自己那超强的想象力。
偏偏这时候夏明朗叼着烟扛着那把大枪走近,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玩味似的笑,眼神意味深长:“怎么了?两位?怀上啦?”
徐知着条件反射似的绷直了敬礼:“队长好。”
陆臻不自觉也跟着一凛。
夏明朗笑起来:“行行,没事儿,想吐就吐吧,都这么过来的。”
“不用了!”徐知着大声说:“没关系我扛得住。”
夏明朗歪着头,笑意从瞳孔中退去,只留在脸上:“真的啊?”
“是的!”徐知着绷紧脸。
夏明朗垂眸片刻,又笑了:“不错,还蛮能撑的。”
“得了吧,就硬一张嘴。”陆臻等夏明朗转身走了忙不迭拆徐知着的台:“有种回去吃红烧蹄膀!”
徐知着苦着脸求饶不已。
气氛渐渐和缓下来,队员们三三两两地扎着堆聊天,夏明朗忽然烟头一摔从何确的指挥车上跳下来,开群通电台叫集合。原来,刚刚进去清完场才发现,不知是哪个环节走了消息,那批货已经被犯罪分子紧急转移,留在这里的这群人其实是个调虎离山计。现在何队安排在外围的侦察员发现了敌人的踪迹,无奈火力不足,不敢拦着也不敢跟得太近,只能模糊地给出了一个方向。
夏明朗当机立断,把整个中队的队员分成了几个组散开来去追踪。
陆臻、徐知着、常滨、黑子、沈鑫与夏明朗归在一组。
一个指挥、一个狙击手、两个尖刀兵、一名机枪火力手、一个通讯员,刚好一个最小单位的战斗单位。
夏明朗给大家在地图上做了临时的沙盘推演,分明责任区域,人员四散开,消失在丛林里。
陆臻看着这片青翠空阔的山峦谷地握紧了自己的枪,空气十分的潮湿,苍茫雨雾弥漫在鲜绿欲滴的大片草叶上,擦身而过的时候滴落了一串的水珠,沾湿他的作训服。
追了不多久,地上就发现了人迹,细长的树枝被驮畜折断,草丛里有刺刀割过的痕迹,他们一路追过去,路线却忽然有了分岔。陆臻不无紧张地看着夏明朗,夏明朗略一思索,让沈鑫与黑子临时组成一队探路,他留下带着新丁继续追原来的那条线。陆臻忽然松了一口气,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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