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程敬就杀去了公主府。
见着刘慢的时候,她正带人收拾行李。程敬本已怒了,见这架势,抱臂问道:“怎么,知道错了,这是要畏罪潜逃?”
刘慢早已料到他要来,叹了口气:“我有话说,你跟我来。”
走到一半,程敬突然拉住她停下来:“说。”
刘慢微微垂了头:“我要送你回去,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
程敬只看着她,不说话。
刘慢:“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是什么样人,我知道,你也知道。到了手的就不新鲜了,难全是多么好的一个人,真要是坚持就能让我改变,这一年来我也该变了,但是并没有......程敬,你和他们不一样,等到我厌烦了的那一天,我没法直接抛下你——你是我的朋友,是一个院子里玩儿大的兄弟,是照顾我长大的程大呆,是我所有梗都接得住的知心,是听说我重病卧床就能不远千里回来看我的人——更是大荆不世出的少年天才,是震慑边疆驱逐鞑虏的西北煞神。”
“程敬,你说,真到了我厌烦的那一天,你让我怎么把要分开的话说出口?难道你真的想让我用责任感跟你走完一辈子?我没法跟你在一块儿,我不能,也不敢。”
安静了好久,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程敬有些嘶哑的声音响在头顶:“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
看着你,就说不出这些违心的话了啊......
刘慢咬牙,把涌上来的雾蒙蒙的泪眨回去,抬头看他。
迎来的是一个吻。
又愤怒,又不甘,又挣扎,又无力,还有一点点的......伤心。
没有乌云,没有雷电,也没说过什么愚蠢的话,但是他们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程敬放开了她,怀里的人眼角泛着红,是他惦念了这许多年的味道。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地拥着:“是我忘了,你喜欢的只是猫,不是我。”
退开两步:“打扰了,这就走。”
程敬转身,步履从容,刘慢突然想到,他在她面前是程七斤,是程大呆,是凑圆揉扁的大白猫,是撒个娇就一切好说的大敬敬——但他在外面,一向都是这样的,步子沉稳,一身戾气,是令出四海服的程姓煞神。
“殿下!您在哪儿呢?先别急着走!”
尖细的嗓音突兀地响在隔壁的院子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封地暂时是去不成了,陛下叫您现在就入宫一趟——辽国派了使臣来求亲!”
☆、第八章
大辽与大荆,划江而治,彼此秋毫无犯,平平安安地一过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后的今天,大辽派出了使者前来求亲,希望能娶到荆朝唯一的公主,作为聘礼,他们会开放商路,促进两国的商贸。
还有一样隐形的聘礼:近两年来,辽国有了许多新兴的武器装备——如果荆愿意做亲家,那么技术共享;如果不愿意,那他们也不介意用荆来磨磨刀。
这些事,刘慢懂,刘悕更是门儿清。
刘悕:“为什么哥听着使者这个意思,他们国主就是单纯冲着你来的?”
刘慢:“前年调戏了一个胡商。”
刘悕:“你别告诉我他就是.......”刘悕一脸复杂:“就算你现在跟我说你泡了河神我估计也不会特别惊讶!”
刘慢:“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想个对策吧,难道还真让我嫁过去?”
刘悕:“为什么不行?留你在国内也是祸害我大荆的青年才俊,送你去辽国给他们国主戴绿帽子,正好。”
刘慢:“......你先前不是还要撮合我和大呆么。”
刘悕:“你还有脸说!哥怎么告诉你的?!不能对程敬负责,你就不要下手,你看他现在那张死人脸,看谁都不顺眼!”
刘慢蔫了:“你不是真的要把我送走吧......”
刘悕:“真的。”
刘慢:“可是我已经是有封地的亲王了呀!”
刘悕不理她,抬高了声音道:“宣辽使进殿!”
辽国使臣在大殿上坐下,汗毛根根立起,觉得这氛围十分之不对。
对面这位面容精致的小殿下应该就是国主口中的“阿时”,但是,她居然在哭?国主不是说他们是两情相悦,阿时若听说国主要娶她,应该十分高兴才是啊!
刘慢抽泣道:“孤是亲王,孤不和亲!”
刘悕:“让你嫁你就嫁,哪那么多废话!”
刘慢哇一声哭开了。使臣:“没事没事,我们国主说,他嫁过来也行!”
刘慢:“......”
刘悕:“......”
所以,征服辽国的正确方式其实是培养一个会撩汉的公主?
使臣:“嗯,国主说了,名分不重要,只要是在辽国住就行了,不然他上班也不方便。”
刘悕:“你们国主原来是这么实在的人么......好罢,刘慢,你听见了,人家诚心诚意的,也不委屈你。”
刘慢:“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
刘悕:“哥打不过他。”
哥,你也是十分实在了......
刘慢这个时候才有点感觉出来,刘悕是认真的。于是也不再做戏,擦干眼泪道:“不论如何,我是不会去的。”
刘悕沉默。
使臣有些慌。
沉默了好一会儿,皇帝终于开了口:“这是公主的责任,你既然不能尽责,那就不要再享受这份荣誉。来人,宣旨!”
“大荆时公主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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