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来了又站那么远。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冯凭心想:真恶心。
真恶心,到现在,到现在他还想装傻。到现在他还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听听他那语气,多平静,多体贴多关切啊。看他那神情,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有鬼吧。一股恶意从胸中升上来,她突然很想撕掉他的脸,撕下他的面具。
她竭力控制着,不要说出难听的话。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面上如死水无波:“我也不知道皇上叫我来做什么,皇上有什么事便吩咐吧。”
拓拔叡无奈地收回手,哀伤道:“你胆子大起来了。你以前从来不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因为我快要死了,所以你不怕我了吗?”
冯凭说:“可能是吧。”
“如果你现在不是快死了,我也许真的还是怕你。不过如果你不是快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位美人的怀中*。你也不会招我觐见,这样温柔地唤我过去吧。我既没情趣,也无fēng_liú,人也木讷的很,唯一的好处就是老实,只适合雪中作炭,无法锦上添花。”
拓拔叡听她的语气,是不愿再同他和好了,叹息说:“人还没走,茶就凉了,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啊。我真想不到。”
冯凭也叹息,说:“原来你也是那样的人啊,我也想不到。”
两个人都默了。
时间静了半晌。
他落寞地笑了笑:“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冷酷的帝王?又或是无情的君主?
冯凭目光看向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帝王之心,岂是贱妾敢揣度的呢?”
拓拔叡柔声说:“你揣度一下,朕恕你无罪。”
冯凭长叹道:“算了。”
这样的对话,对她来讲太艰难了。每说一句话,都要耗尽心神,她只想保留一点最后的体面和自尊。
拓拔叡说:“为什么?朕让你揣度。”
冯凭道:“累,懒得。”
拓拔叡再默。
半晌,他又道:“你既是皇后,侍奉君王,怎么能不揣度他的心思,还说懒得呢。”
冯凭说:“正是一直在揣度,又总是揣度不出来,总是揣度错,所以就懒得了。贱妾聪明有限,随他去吧。”
拓拔叡说:“你懒得揣度我,我却一直在揣度你。从昨夜到现在,我一直在揣度你的心思。”
冯凭目光正看着别处,听到这句话又缓缓回落到他身上,定住了。
她问他:“你揣度出什么结果了呢?”
拓拔叡避开她的目光,叹说:“不管怎样,你总得给我面子吧,你不把我当丈夫,也还得把我当皇上。”
冯凭说:“我确是怕死,舍不得荣华富贵。”
拓拔叡转头看向她:“舍不得荣华富贵,你还不听我的话过来。”
她还是没有过去。
这气氛太诡异了,两个人都在竭力克制,但胸中都在剧烈起伏,战火一触即发。
她怕再在这里呆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努力镇定,好像很不在乎似的,口气更加冷漠了:“你要见我也见到了,你问我我也回答了,你要说什么便说,要做什么决定快做吧。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便回宫去了。”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她静了片刻,终于提步,转身离去了。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不必撕破脸是最好的了,大家面子都好看,何必要嘶声力竭地质问,披头散发地痛哭呢?事实已经知道了,就当从来没有相爱,从来没有真心相许过,就当她心中那个人早已经死了。
拓拔叡看着她背影,她抬手正掀开帘子。她要走了,她不肯跟他说话,就这样走了,他平静的心终于乱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冯凭脚步顿时停住。
半晌,她冷冰冰拒绝道:“不必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拓拔叡道:“你这样对我,让文武大臣们怎么看呢?”
冯凭不言语。
拓拔叡道:“你同我疏远冷漠,宗室大臣们就不会再敬重你了,也不会再听你的,你还怎么当这个皇后?你同我越亲近,你越紧紧贴近我,你的地位越牢固。”
他伸出手,声音急切,向着她的身影深情呼唤道:“过来吧,宝贝儿,听我的话,不要自己害自己,不要毁了自己的前程。你可知这宫中凶险?抛弃我,你无法活命的。你就像一只羊,你毫无力量,是我在护着你,你离开了我,会被他们撕碎的。这是别有用心的人使的诡计,想让你同我反目,好借此对付你。不要上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活着一天,你就得陪着我一天,紧紧抓住我,不要让人有机可乘。我不是为我自己在留你,我是不想你掉下悬崖。”
她没有再往前走,拓拔叡看劝说有用了,心激动起来,继续逼迫道:“你过来,抓住我的手,不要松开。”
冯凭咬紧牙关,一股强大的恨意席卷了她。
没错,就是这样……他知道她只能依靠着他生存,哪怕他砍断她四肢,挖掉她眼睛,拔了她舌头,她也不会离开他,她还是会任他□□。他就是吃准了她无能,吃准了她只是一只笼中鸟,仰仗他投食,依赖他生存,所以他才敢这样对她。
冯凭从来没有这样恨过。
她为何会变成笼中鸟,变成这样无能呢?只因他的祖父杀了她的亲人,摧毁了她的家族,所以她才会零落一人无依无靠。而这就是他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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