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虽然他有些缺点,可还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要好好珍惜,等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晓得身边有个人陪伴是多难得。”
冯凭说:“不管怎样,太后要保重身体。没了太后,凭儿在宫里就没亲人了。”
太后说:“我没事,你去吧。去陪陪皇上,别在我这里耗,免得受我的连累。你有能力照顾常家就照顾,没能力照顾就先保护好自己,这才是最要紧的。在宫里,要学的聪明一点,别把感情之类的看的太重,换了太后,太后也会这么做的,你不用愧疚,去吧。”
冯凭满是惆怅地离开永寿宫,已经是黄昏了,斜阳洒满宫苑,晚风轻轻拂面。她一边走一边心里悲伤。
太后不管怎么样,一直都是疼她的,如果没有太后收留养育,她不会遇到拓拔叡,不会有今天。每每和拓拔叡闹矛盾的时候,太后也会从中调停,好言安慰她。更何况,冯常两家还有利益牵绊,太后失势了,对她而言,总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眼睛一抬起,她突然看见李益,还站在来时的地方。这都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她心中有些惊讶,走过去,李益像先前一样,再次向她礼了一礼。
夕阳照着他脸,眉目五官不知为何特别清晰起来。冯凭有些讶异,她一直觉得这人长得很面目模糊,就是看起来柔柔的,但没什么锋芒轮廓,好像浮了一层雾。此时斜晖映脸,冯凭意外地发现这人其实五官非常深邃,眼窝深,眼睫毛浓而长,鼻梁很挺拔,皮肤白净光滑,嘴唇是健康的肉粉色,好像每一处都很自然妥帖。真奇怪,冯凭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给人一种没有轮廓的感觉。
冯凭很久没有见到外人了,看到这么一个人物,心情稍稍缓和:“李大人怎么还没走?”
李益看她有心情同自己说话,没有不耐烦,不知怎的,心中有些轻松:“臣想起上次娘娘有问臣几个问题,只是没有来得及回答。”
冯凭笑了笑:“你想到答案了?”
李益摇头:“没有。”
冯凭说:“那还提它做什么。”
李益说:“娘娘身体好些了吗?”
冯凭说:“好些了。”
李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冯凭沿着开满玫瑰的小径前行,李益稍后一步跟从着。冯凭说:“均田之事,你在主力,我想知道你真正是怎么看的?你是真的觉得这是好事吗?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你能同我说说心里话吗?”
李益低喟道:“什么好事,掺和的人多了,都要变味。这事太复杂,牵涉方方面面的利益,需得有合适的人主掌。”
冯凭说:“你觉得皇上应该信重李惠吗?”
“这事臣不敢议论。”
冯凭说:“因为关系太子?”
李益说:“是。”
冯凭说:“你也是支持李惠,支持太子的吧。”
李益说:“这话娘娘可以问臣,可不要再去问旁人了,否则那人会以为娘娘对太子有异心。传出去可不好了。”
冯凭笑了笑:“我哪能拿这话去问别人,也就是信得过你罢了。”
她说:“你不来宫里,我好几个月没有碰纸笔了。真是奇怪,我觉得写字绘画都是有意思的事,但是没人旁观监督着,就提不起劲。”
李益笑说:“皇上会陪的吧。”
冯凭说:“皇上没耐心呢,他不喜欢这些,看一会就说眼晕。”
李益说:“有机会……”
他想说,有机会的话,可以再教她的,但是心中知道不可能有机会,因此就没说出口。
他心中很茫然,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好像一只小船漂泊江湖,看到另一只船,明知道只,没有什么交集的。可是等待的太久了,孤寂的太久了,还是忍不住想多跟随一会。
他真想这路能长一点,可惜很快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冯凭定住脚说:“李傅慢走,我就不送了。”
冯凭回宫,定定地默坐了一会,思绪万千。晚些,她想起拓拔叡要来,便派人去询问了一声。拓拔叡那边回说再半个时辰,冯凭遂让珍珠准备一些皇上爱吃的点心,又让人送进水来沐浴。
拓拔叡过来的时候,她正修了眉毛,坐在榻上,自己剪手指甲。素丝长裙抹胸,薄薄的蝉翼纱衣,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半挽着,丝缎般柔顺地披散下来,温柔美丽,可怜可爱。拓拔叡看到她这模样,想到她是自己的妻,心里就特别满足。拓拔叡笑着走上前,一把握住了她伸出来的一只脚踝。
冯凭一边剪指甲一边笑,伸脚踢了踢他肚子:“去洗了澡再来,水给你备好了。”
拓拔叡说:“先让我亲一下。”
冯凭说:“我指甲还没剪完呢,你去洗,洗完我这就好了。”
拓拔叡说:“你陪我去洗,咱们一块洗。”
冯凭笑说:“我洗过了呀。”
拓拔叡说:“一块去嘛。”
冯凭被他磨的不行,只好跟他一起去。屏风后放着沐桶,拓拔叡一边走一边脱衣,冯凭替他解了腰带,韩林儿看他两个一起来了,这架势是要洗鸳鸯浴,便自觉退下,同时将侍奉的宫人也都一并带走了,合上内室的帷幕。
拓拔叡累了一天了,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里,撩水给自己洗身。冯凭立在沐桶外,用澡豆替他搓洗头发,而后用剃刀仔细地给他刮了脸,修了眉毛和鬓角,弄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完毕后,冯凭捧着他湿漉漉的脸和头发,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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