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干人拉扯着袖子不让走:“你怎么能说走就走,皇上做这种决定,你是皇上的信臣,劝也不劝一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要同我们一起去。你得给大家带头啊,不然谁带头开口。”
李益被一群人缠的,就跟一群苍蝇在闹似的。他努力将自己的袖子抢救回来:“借过,借过,不要再说了,你们吵吵这些有什么用,仗又不是你们在打。咱们都是动嘴皮子的,只管遵旨就是了。”
众人见他像条鱼似的溜了,抓没抓去。这是形势已定?众人愣了半天,一哄而散,各自回营去收拾行囊了!
李益匆忙从人群中挤出,脚步迅速地回了营帐。他路上耽误,原来的人已经得到消息走了不少,几名下属的幕僚官员正在营中传阅着简册,见他纷纷施礼:“大人,听说皇上下令撤军了,先头的大军已经出发了,中军也在准备行动。”
李益道:“咱们也要准备出发了。”
“幕僚有安排吗?”
李益道:“咱们预计三个时辰之后出发,随在大驾后面,时间仓促,大家赶紧收拾东西做准备吧。”
拓拔叡命将多余的仪仗丢弃,士兵们全部执武器,尽可能的减少行军负担。一支小部队在前开道,大部队负责垫后,两翼各派出两支强兵,防范敌人趁机突袭。火光照亮一营,冯凭裹在厚厚的狐裘中,被宫人搀扶出了帐。
宫人本要抱她的,她不肯,不想显得太过虚弱,被人看笑话,所以一路被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她穿的很厚,然而离开生满火盆的暖室,冷风吹进衣帽中,还是感觉遍体发寒,一瞬间晕的天旋地转,脚几乎要打抖了。
帐外停着巨大豪华的六驾马车,车帘掀开,宫人跪在马车门口,伸出手搀扶着她上了车。车内空间很大,像一个小小的卧室,四壁装饰着壁画,地上铺设着红色花纹的地衣,生着火盆,有宫人服侍。榻上铺着厚厚的狐裘和羽绒被,冯凭重新躺回被里。过了一会,拓拔叡进来,坐在床边拉了她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路上可能会有点颠簸。”
冯凭说:“背心底下有些凉,也不晓得是怎么。”
拓拔叡说:“睡一觉吧。睡觉时间过得快,睡几觉就到京城了。”
冯凭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
“撤军?为何要撤军?”
乌洛兰延得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他接过士兵从老鹰腿上取下的布条,是中军传来的消息。没有缘故,只有一个命令,立刻撤军还南,与大部会合。
乌洛兰延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拿着这东西去找贺若:“你看看吧,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皇上命令咱们撤军。”
营地正欢快,士兵们聚在一起,靠着马腿坐着,喝酒暖身,用干马粪点火靠肉干充饥。因为这几日冒着风雪急行军,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将士们辛苦了一场,此时都非常高兴。贺若正要召集将领们商议接下来的安排,听到兰延的话心顿时一沉:“为何?咱们很快就要到达敌后了,怎么能现在撤军?”
他边说也边接过布条:“这是皇上的令?”
乌洛兰延道:“我也不知道,咱们先前放出的信鹰都没有飞回来,可能消息没有传递出去。皇上不知道咱们现在在哪。”
贺若一眼看完了信,脸色也立刻沉重起来。
士兵们风雪狼狈,然而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神色。因为此番要立大功了,他们会大胜,会得到皇上的奖赏,钱财和官位,田产、美酒和女人,不是每次打仗都能有这样的机会立功的。有时候打仗立不了功还要送命,但这一仗,大家都感觉胜券在握,胜利就在眼前。
贺若也是这样想的。
乌洛兰延也是这样想的。
先前士兵们都沮丧,失去希望,下属将领们反对他,抱怨他,他都忍了下来,避免无谓的内争,以大事为重。现在士兵们渐渐认可他了,事情进展的无比顺利,最紧要的关头,竟然要撤军?
战机难逢,绝不能撤。
乌洛兰延看他犹豫,以为他当真要撤了,鼓动道:“自古就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并不知道咱们现在的情况,咱们马上就要到达敌人后方。现在要是遵旨撤了军,这么多日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啊!咱们现在只能一鼓作气袭击敌人王帐。”
贺若道:“可是没有正面大军配合咱们实施夹击,一旦失败,葬送的可就是几千将士们的性命啊。你我两条命不算什么,死了就死了,抗旨也不怕,可咱们承担不起这么多人命的责任。”
乌洛兰延着急说:“现在撤军,难道就不是危险吗?就算没有正面大军配合,咱们出其不意,未尝没有成功的机会。敌人要是看到咱们正面突然撤军了,肯定会乘胜追击,到时候皇上那里必定会有危险。咱们现在撤退已经晚了,与其狼狈的回去,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咱们现在就加快行军,不能再耽搁了。”
贺若道:“召集将领们议事吧。”
柔然王帐已经炸了锅。
一直久未有动静的魏军突然开拔了。
斥候不断传回敌人动向的消息,先是有五千人的部队掉头南出,很快,东西两翼也出动了。柔然人惊惶地摸不着头脑:“魏军又要使什么诡计?他们不会想来偷袭吧,偷袭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
吐贺真不敢掉以轻心,派出几百名斥候尾随魏军打探,看他们每支部队都去往什么方向,随时回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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