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部长。家里有急事,就先走了,明天带点心来向大家道歉。嗯,是,我看到何嘉和朋友走了,她挺好的,您别担心。”江如许挂了电话,到洗手间漱口。
喝了碗醒酒茶,胃里似乎舒服了一点。门外,雨下得正急,她的脑子里也乱成一团,一阵阵来回刮着风雨。
如许知道自己今天彻底惹恼了白屹东,也知道这样的反抗很幼稚。但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想撒泼就撒泼,想扮贤良夫婿,自己就得笑脸相迎?没错,她的确答应过今晚和他心平气和地谈谈。但晚上,突然遇到了白六那件事,所有的念头都没了。
只是觉得冷,打心眼里冷。
“姓白的都一样,他们永远不会专心在一个女人身上。和他们提爱情,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爱情……”如许自嘲得念了两遍。即使昨晚被逼到绝境,她也只敢反驳他一句:“你真的……喜欢我吗?”
不敢提“爱”,不敢想、不敢听。
“哎,你怎么又弄错了?还想不想在这儿做了?”走上楼时,她突然听到了连管家不耐烦的声音。
然后,有人可怜兮兮地回答:“对不起啊,连叔,可我真觉得这两件差不多。我……我分不出来。”
“呸,怎么会差不多?这条纹、款式、厚薄都不一样。我说,你能不能仔细点,别害我再挨骂。你没看到今晚,先生的脸有多难看……”
今晚?江如许愣了下,忍不住接了句:“连叔,你说什么?”
管家尴尬得笑了笑:“哦,太太,对不起。吵到您了。”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白屹东今晚回过家?”
“哦,没有的事儿。您听错了吧。”管家向旁边的圆脸姑娘雨芳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连连点头:“对,白先生没回来。那些倒掉的菜,全都是厨师自己做的。”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管家扶额。江如许眼神闪烁地望向那片连绵的敞开式衣柜。四季的衣服都挂得整整齐齐的,尤其是当季的夏装:衬衣、领带、高尔夫球衫、薄西服、休闲裤……应有尽有。全黄花梨衣架,奢侈至极。
这房间本就是给白屹东存衣服的,最近两人冷战,他立刻毫不犹豫地选了这地方做卧房。由此可见,此人内心多么骚包。
“这件……”江如许微一皱眉,自然地走过去,把一件条纹衬衣放到了东侧。管家连连点头:“对,还是太太了解先生。最近,店里又送了一批,加上新洗的,这丫头就搞不清楚了。唉,冯嫂没回老家就好了,换了这笨手笨脚的丫头,真见鬼了。”
“行了,你就再说她了。这么一大堆,确实很难分。”江如许同情得看了小姑娘一眼——不过才18,19的模样,眼泪汪汪的,像要随时哭出来。
她心里的某根弦忽然被触动,一句话脱口而出:“哎,你别急。我今晚有空,可以教你。”
“啊?”管家和雨芳听了,都是一愣。
如许说完也后悔了,但还是点点头:“嗯,就这样吧。我教你。”
“衣服、裤子各半边,这你应该知道。然后,分质地:丝、棉、麻、混纺,再分长短,最后颜色由浅入深。碰到格子或者条纹,就在底色的基础上,以图案尺寸、宽窄排。比如这两件,虽然都是格子,但这一件要放在前面……”江如许耐心得解释着,手指灵活地在架子间穿梭。有些衣料特别滑顺,一不当心,就从指间滑开了。
摆到后来,如许自己都快笑了出来。
“你说白屹东这人多麻烦。我看他就不该做风投,该去图书馆。每天理一遍书,最有成就感。”
“没错,没错,太太您说得太对了。”雨芳连连点头。
“哎,这件……”江如许的笑容滞了下,手突然停了。小姑娘转了下眼珠子,口里念念有词:“由短到长,由浅入深,图案由小到大……咦,没错啊。
”
“嗯。”如许心不在焉地笑了笑,眼睛依旧盯着前方,声音轻飘飘的:“我看,都理得差不多了。你先出去,我再待会儿。”
“是,太太。”雨芳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眼她的脸色,终于鼓起勇气:“太太,连管家太厉害了。我以后有事不明白,可以问您吗?我觉得整个屋里,就您最和气了。”
如许淡淡点了下头:“行,只要我在。”
小姑娘并没觉出这句话的古怪,乐呵呵得走了。走到门外,随手把门一带。门吱呀一声,往门框那里靠了靠,又缓缓得打开。
如许默不作声得从一堆挺括的衬衣里拿出一件。
那时,她和白屹东刚开始交往,那群好事的发小就撺掇着非要他俩喝交杯酒。推搡之间,酒晃到他的白衬衣上,雪白的领口下一痕紫红。
他也像今天这样,立刻让服务生去买了一件,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和朋友们玩闹。但凡是他们敬过来的酒,白屹东都笑嘻嘻得挡回去,如果他们出言“调戏”,他也乐呵呵得反唇相讥。
最后宾主尽欢,她一点亏没吃,倒赚了不少见面礼。
等到人散光了,白屹东才带着她到僻静处,笑嘻嘻地望着他:“如许,这衬衫可是为你脏的,你必须帮我亲手洗干净了。”
“可这标签上写着不能水洗,还是送洗衣店吧。”她为难得回答。
“没事,尽管洗,只要把这东西去掉就行。”白屹东笑着凑近她耳边:“他们都说这看着像吻痕。我是不介意带着它到处晃,但你面子薄,不是?好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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