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喉咙已经干涸难忍,急需她那新鲜的血液来滋润。
可那布满老茧的右手倏地遏在了半寸空中,难以再靠近半分。
胸口阵痛,体内似乎有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眼前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敢抬眼直视着自己的双眼。目光中的恐惧未减却还有几丝坚毅,仿佛看穿了自己的一切,竟让他心头徒生出几缕畏意。双手捅向自己的心窝处,手臂有些微颤,葱白的手指努力握着柄匕首不放,直直插入自己的胸膛。殷红的血液溅到了她苍白的包子脸上,她也不曾退让半步。
洛遥见他撤回了右手,捂着胸口向后踉跄倒去,赶忙收回手,咽了咽口水努力镇定自己的心神。
她自是知道,这位侯爷并非普通人,这种伤对一个傀儡来说并无伤大雅。提起长裙,二话不说转身破门而出,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初来乍到,离开了自己居住的庭院,一时心急乱了方位,也不知跑到了哪。原想着去寻苏承轩或是靳琉求救,可这巍巍宫墙,庭院深深,又是月黑风高之夜,只见身旁的落落假山,与娟娟细流,左右顾盼都是一样的景致,到底该往何处才对。
蹬,蹬,蹬,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洛遥的心跳声也逐渐加快,随便找了座假山便隐了去,透过石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紫袍侯爷徘徊在院中,四下寻找着。洛遥蹲在假山后头,屏住呼吸不敢挪动半分。夜虽凉,可额间仍是渗出了几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雾霭沉沉,星光隐隐,忽明忽灭,不见月光,昏暗的环境扯出了一丝阴森寒意。紫袍人似乎已经走远,离开她的视线。过了良久,她才敢爬出这座假山,大喘了几口粗气,松了松紧绷的神经,仍是不敢大意半分,向着石子路尽头的拱门跑去。
“啊——”
还没跑出门几步,洛遥就一屁股扎倒在地,瞪圆着杏眼不知所措。不应该呀,自己明明就是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跑去的,为何还会再遇上这个怪物!
朦胧月色下,紫袍男子垂着手,半驼着背站在她面前。胸口赫然还插着那柄匕首,鲜血尚未干涸,一滴一滴从伤口处渗出,滴答至地。鹰眼不似先前那般凌厉,眼窝深陷略微发黑,目光空洞无主看着她。这哪里还有个人样,分明就是个行尸走肉的怪物。
幽蓝光芒隐隐明灭在他刀伤处,是那只蛊虫!
“狐狸,你这只狐狸。”怪物一步一步挪动脚步,行至她的跟前,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快给我血!我要喝血!”
洛遥吓得不轻,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想要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看怪物越来越靠近,她闭上眼睛别过头,心里大喊着:小苏,救我!
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后背与膝处环上了一双手,微风徐徐吹过耳边,夹带着淡淡紫檀香,闻着甚是安心。
“小苏?”
洛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伸手摸向他的面庞。苏承轩感觉到了她指尖的颤抖,低头笑着道:“别怕,我在。”
身后有束束火光划过空中,齐齐向着这间院落袭来。洛遥挪了挪身子探出头,脑袋搭在苏承轩的肩上看着下面的情景。
不知何时,这座不知名的庭院已然灯火通明,布满军队。最前方是盾兵,后头紧接着的是刀斧兵,最后头是强弩手。弓箭上皆涂了火油,燃着烈火,一发接着一发,冲着紫衣怪物的方向射去。
好在苏承轩轻功好,动作快,赶在火箭落地前接走了洛遥,带着她跳上了别处的四角亭顶端,静静旁观着局势。
整齐严密的军队正前方,一男子身披戎装,骑在一匹威风赤兔马上,昂首抬臂,指挥着强弩手,上火放箭。军队后头落着个八人抬着的龙撵,金光灿灿的九爪金龙盘旋缠绕在轿辇之上,即使是在如此漆黑如墨的夜色之中,依旧难掩其烨烨荣光。晚风撩起龙撵上鹅黄的帷幔,隐约露出顶玄色通天冠。
戎装男子驱马穿过军队,在龙撵前停下作揖,似乎在与轿中之人说些什么。玄色通天冠一起一伏,似在点头以示赞同。伸出一只手露出帷幔,向外挥了两下。赤兔马上的男子领了命,拱手做了个揖,后退几步,转身行至队列前,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顿时所有火箭雨齐齐发射,紧接着是盾兵开路,刀斧兵嘶吼着跟紧其后,冲着那位奄奄一息的紫衣怪物杀去。
茫茫夜色,悠悠行宫,狼烟渐起。
后史书提起此夜,却只言:承宝二十三年,四月二十九日夜,东行宫走水,火势绵延不绝,至明方灭。
“那人是谁?”洛遥左右伸着脖子,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晋国大皇子,段国舅的外甥,当朝淮王穆翊。”苏承轩冷着眼看着不远处的火光,暮色漆黑,难以辨清他的神情。
☆、对峙
“父皇,这三人便是此次事件的首告。”穆翊将洛遥三人引至龙撵前,拱手对着鹅黄帐中的人影作揖道。
“起来吧。”饱满低沉的男音从帐中传来,携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夜风撩起漫漫荆旗,明灭了空中的琉璃月,浩浩军阵整齐划一。绯红的军旗,墨黑的军服,只正中一抹明黄龙撵,即使在这鸦青色夜幕下,看着也甚是耀眼,独显一种皇家威严。
洛遥起身拍了拍土,旋即又缩到了苏承轩的后头。许是被这从未见过的阵仗吓得不轻,低着头眼珠左右打转,时不时偷偷瞄上两眼,双手背在身后在裙子上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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