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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虚影似有感应,从人群中飞速倒退,来到了司度的身侧。
司度立在一角,看着脚底的鲜血宛如流动的河,顺着几条脉络,被血色的屏障疯狂的吸收着。
弥漫在半空中的血色雾气,肆意的绞杀着活人。
屏障的血色每浓上一分,这被困在屏障内的活人,就又死几个。
而这屏障,也坚固了一分。
虚影身上的黑色浓郁的近乎实质化,五官也清晰了许多,连嘴角嘲讽的弧度似乎也清晰了许多:“为了困住你,他们倒是舍得下血本,现在你还能出去么?”
司度摇头:“百人祭祀太过霸道。”
虚影耸了耸肩,浑不在意:“得,那咱就在这呆着吧。”
百人祭祀原本是杀局。
是以前战场之上,逆境的一方玉石俱焚所用,它凝练百人以上的亡魂和怨气,最终业报于杀人者本身。
在裂缝之下摆下这么一局,显然是为了杀掉司度而准备的。
只可惜他们并未料到,司度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手居然留了情,百人中重伤致死的,寥寥无几。
于是直接用了活祭,杀局变成现在的困局。
也对,杀了司度是为了出去,困住司度依旧可以出去,司度是死是活,对那些人来说,可能区别不大。
司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隔着血色屏障看着远处,无数道黑影在楼道间掠过,从冲着裂缝而来。
裂缝的间隙,只能允许一个人进入。
所以在路上已经有了几拨人,交了手,相互下绊子,企图将别人拖延住,好让自己第一批出去。
到了近前,他们并不敢第一时间靠的太近,而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番,确定困住司度的屏障固若金汤。
这才像是疯了似的,一跃而起,朝着裂缝而去。
这些人,若是逃出去一个,对外面的人而言,说不定都是灾难。
若是大面积出逃,后果不可想象。
司度抬起腿,往前走去,血雾在他面前袭来,却又在他眼前凝着,随后烟消云散。
他踏过尸体,视线半垂着,像是没有看到满地的血污,也似是没有看到躺着无数人,他们睁大着眼睛,七孔流血,死活不知。
虚影半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没有想出什么来。
身影转了半圈,轻飘飘的缀在了他的身后,看着他走到血色屏障边缘停下,伸出右手来。
这是要?
像是意识到什么,虚影声音一闪,倏忽间就蹿到司度身前,挡住了他伸出的手:“你准备强行出去?”
司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让开。”
虚影当场就被气笑了,他周身煞气翻卷着,和身后的血色屏障相接处,如同泼溅在墙上的硫酸,滋滋作响。
虚影往前踏了一步,一实一虚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几乎要碰在一块:“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这百人祭祀,若是自己撞上去强行突破,等于把百人的怨恨和戾气都往自己身上引。
要是换一个人还好说,比如木鱼比如司礼,他们身上的气息平和,可能强行去闯,也能撑得住这大阵的煞气。
但是司度不一样。
司度这方面本来就很悲观,周身负面情绪缠绕,依靠平日的不断压制,才一路走到今天,而现在不管不顾的撞上去,戾气被强行灌入,无论闯没闯出去,积压多年的负面情绪一定会被掀起来,翻起滔天巨浪。
他知道司度接下来想干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愈发的有些焦躁起来。
以前本尊对他避如蛇蝎,不是疏远就是隔离,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要用上他时,也是处处打压,时时控制。
生怕他不可控制。
等那假和尚被囚禁起来之后,更是拼着牺牲大半的能力,也把他给剥离了。
可见对他的忌惮,还有厌恶。
这种情绪虚影也能理解,他虽然是司度的半身,却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有时候负面情绪起来,七情断绝,六亲不认。
前有本尊自己的年少经历,后有假和尚的前车之鉴,本尊,他不被待见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在今天这样的紧要关头,怎么司度把他纳入计划的一部分,连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就不怕他直接反水?
“我知道。”司度面无表情,有着入魔风险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微不足道的旁人,“所以我有个请求,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要把木鱼送出去。”
虚影原本以为司度不是托孤就是留遗言的,没想到他说了这么一句废话。
就是他不送小丫头出去,赤间那个多管闲事的人迟早也会把人送出去的,更别说外面太衡又不是死了,怎么可能放任一个新上任的司量不管?
这留个遗言,都不好好留,到时候有那个小丫头哭的。
虚影嘴角嘲讽着,退开了几步,替司度让开了前路,看着他再一次伸手,去触碰血色的屏障。
原本死了的血色结界,像是突然活了一般,收缩了起来,宛如一颗不断跃动的心脏,有黑色雾气从四面八方一直源源不断的朝着司度掌心汇集。
司度半张脸被黑色所充斥着,头发因为剧烈的雾气涌动飞扬四散。
露出他的一双眼睛,慢慢的被血色染透了。
屏障的血色越来越淡,但是黑色越来越浓,纠缠着,混合陈一股血黑色。
司度张口吐出一口黑血来,声音依旧平静:“进来。”
虚影感觉到一股被动的吸力,不可抗拒的,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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